「飯不急著吃,某先去尋舅舅感謝一番。」
馮軍急匆匆的去尋自己的舅舅,可舅舅家大門緊鎖。
「去外面做官了,這人原先也沒啥本事,就做個小官廝混罷了,不知怎地就突然被人賞識了。」
馮軍只覺得渾身冰冷。
他的舅舅原先在汴梁為官,只是個小官,混日子而已,按照他的推算,舅舅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他突然外放,這必然是尋到了大腿,馮軍回到家中,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男人在外面受了再多的委屈和打擊,回到家中後也會忍著。
因為他們覺著自己是一家之主,是一家的大梁,一個家裡大梁若是垮了,妻兒必然會惶然不安。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宗正寺。
「那個傻子……宗正寺主簿原先是不授人的,只是個記祿官。」
大宋的官職很複雜,所謂記祿官就是給你發工資……也就是定檔的職稱。
「原先也是實職,只是這裡是宗正寺,裡面全是宗室長者或是各家郡王,誰做這個主簿都是受氣筒,在連續跑了幾個主簿之後,就沒人敢來了。」
「這馮軍原先在地方為官多好?非得要到宗正寺來。上次還有人說若是有人來做這個主簿,他就給那人好處,只是不知道馮軍來了,誰拿了好處。」
這裡是一個值房的外面,裡面有兩個小吏在說話。
馮軍只覺得心中就像是被火焰在焚燒著,一股子鬱氣越積越多,這分明就是被舅舅給賣了啊!
舅舅一頭拿了他的幾百貫,一頭就把他賣給了趙允良,就和賣豬一樣,然後自己得意洋洋的去地方為官了。.
某就是一頭豬啊!
隨後的幾日,宗正寺的許多事都被送到了馮軍這裡,大多數小吏們和雜役辦了,可剩下的事兒全是他的。
不過是三日,馮軍就上火了,嘴角長了幾個燎泡,林氏覺著他的狀態不對,就關切道:「夫君,你還好嗎?」
「還好,就是剛到新的衙門有些累了,為夫新到宗正寺,自然是要勤勉些,做個樣子也好啊!」
馮軍笑眯眯的安慰了妻子,第二日照常去上衙。
他的那個頂頭小上司叫做趙宗陽,算是宗室的人呢,但有些偏,和趙允良這種宗室大佬不能比。
所以趙允良不經常來,真正幹活兒的既是他們這些人,趙宗陽走進值房,忽然皺眉道:「這屋裡不通風的嗎?潮死了!」
馮軍吸吸鼻子,沒覺得哪裡潮。
趙宗陽板著臉道:「可知本朝的宗室分類?」
馮軍點頭,恭敬道:「下官知曉,太祖、太宗、秦王三脈。」
趙宗陽乾咳一聲,「宗室繁衍生息,生老病死經常有,去年的還沒查驗,你接手此事,好生做了。」
「此事……就下官一人嗎?」
這是屬籍案的事兒啊,怎麼弄到主簿這裡來了?
趙宗陽皺眉道:「宗正寺缺人手。」
這不對吧,馮軍納悶的道:「昨日下官還看到屬籍案的同僚們在外面曬太陽呢!他們怎能會忙呢。」
那夥人無所事事的在曬太陽,你卻把他們的事兒丟給某,這是妥妥的欺負人!
「讓你做就做,怎地?想偷懶?」
趙宗陽擺出了上官的模樣,冷冰冰的道:「上官的吩咐照做,給你五日,核實不了就等著處置吧。」
馮軍算是全明白了。
他想起了昨日趙宗陽喝罵屬籍案的官員,那官員嬉皮笑臉的模樣,分明就是沒做好文書,然後仗著自己是趙宗陽的人,就想打混過去。
可趙宗陽卻把這事兒反手扔了過來,這是想讓他背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