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又遲疑了一下,然後試探著俯身去撿錢。
黑臉大漢冷笑道:“某是要回汴梁做生意的,做大生意,還會虧你的船錢?趕緊收拾了,晚些就走。”
稍後兩人就趁著城門關閉之前出去,然後直奔黃河邊。
初春的黃河看著沒有一點春天的氣息,若是太冷的話,河面上會有許多冰塊。今年的情況不錯,河面上只有些許冰渣。
林小北帶著黑臉大漢往下游走。
這時的黃河河道比後寬多了,先要渡河就得找到較窄的插口,好在這裡是新城,本就在黃河中下游,故而有許多小岔口。
一直到了二十仗寬的一個小茬口,二人才找到了一艘小船,林小北一個人就把小船給拉了出來,可見力氣之大。
在靠近河道時,林小北迴身說道:“客官上船吧,連夜走的話,兩個時辰就能到岸。”
“好。”
黑臉大漢戰戰兢兢的上了船,隨後就是一段很平常的航行。
小船平穩的到了對岸,可虛晃的河水還是讓黑臉大漢有些腳軟。
他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岸上,對林小北說道:“劃了這麼久也累了吧?來,某這裡有羊肉餡的饅頭,看你辛苦,吃一個,還有一壺好酒。”
他攤開包袱,如釋重負的道:“今夜某就尋個人家住下,明日就直奔開封,好啊!這下算是好了。”
林小北把船繫好,過來坐下,接過了黑臉大漢遞來的冷饅頭。
“吃吧,味道不錯的。”
冷饅頭很難吃,根本嘗不出什麼味道,裡面的肉餡都能冰牙齒了。
黑臉大漢低頭咬了一口,再抬頭時,見林小北已經吃了大半,在咀嚼著,就笑道:“果然還是食量寬大,怪不得那麼大力氣。”
此刻周圍靜悄悄的,唯有些許星光照著大地,格外冷肅。
少頃,林小北身體一晃,手裡的饅頭就掉在地上,他就捂額虛弱道:“怎麼……有些頭暈……”
黑臉大漢摸出一把短刃,獰笑在星光下若隱若現。
“中了某下的藥……你到了陰曹地府要尋仇,就記得爺爺叫做秦為……爺爺我在汴梁等你尋仇!”
黑臉大漢猛地一刀捅去,這一刀必死!
所以他全然沒有在意,甚至還有工夫去看看河對岸……
可他的手卻被人一下握住了!
隨後他下意識的加力,可那隻大手卻只是微微一用力,他就痛撥出聲,手裡的刀子應聲落地。
眼看被林小北拿住,黑臉大漢劇烈掙扎起來,嘶聲道:“你……你竟然沒暈?那藥可是某花了兩貫錢買的!怎麼可能……”
林小北一拳把他打跪在地上,然後說道:“這等劣質迷藥味道太沖,某五歲就能分辨,你望向夾在肉饅頭裡遮住迷藥的氣味……可那迷藥卻把羊肉味都串岔了。”
黑臉大漢失魂落魄的道:“你竟然如此厲害……你……你絕對不是開酒肆的!你是誰?為何藏身酒肆?”
林小北單手揪住他的頭髮,反問道:“那你呢?閣下是誰?”
黑臉大漢吃痛,然後哀求道:“某錯了,某有錢,只要你把某送進汴梁城,十貫……不,一千貫錢,某給你……”
“有趣。”
林小北的眼睛微微反光,“回答我,你是誰?為何要去汴梁?為何鬼鬼祟祟的,又要動手滅口……”
這是個老手,那種氣勢只有殺過人的惡客才有。
黑臉大漢察覺到了煞氣,只覺得渾身一冷,不禁放棄了反抗,嚎哭道:“某隻是一時糊塗啊……”
嚎哭聲在黃河邊上回蕩著,宛如遊魂。
“某許久未曾動刑了,今日倒好……希望你能撐住十分。”
隨後就是一場刑罰,不過是半刻鐘,黑臉大漢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