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炳恆來到自家門口,第一眼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袋子,心裡那個高興勁啊!簡直無法形容。
是誰這麼好心呢?又有誰知道這東西是我丟的呢?難道是瓊豔?可她不會起這麼早;難道是老張?但他心沒有這麼好;難道是群英嫂?她風格一樣不會這麼高。那麼到底會是誰?他想不到。想不到就算了,先看看東西有沒少。肖炳恆上前開啟塑膠袋一檢查,發現一件不漏。
他開門拿出一床厚厚的棉被,連那袋衣服一起,結結實實地捆在車後架上,驅車離開。
連蓮聽到摩托車聲就悄悄起了床。她沒有開燈,透過窗戶看到了肖炳恆取走東西的全過程。從他的表情上判斷,連蓮肯定東西是他的無疑。可是,這小子神神秘秘的搞啥哩,莫非他搭上了誰家的女人?突然一個想法冒出來,把連蓮嚇了一大跳,該不會是咱家瓊豔吧!
再說冷不丁趁著夜色,深夜將春耕扔下來的這包女人衣物,偷偷放在了肖炳恆的門口。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回屋後一直沒有睡。直到有摩托早早從門口經過,他隔著窗戶玻璃看到,肖炳恆將那包東西和棉被綁在一起,帶進了“迷人谷”。他又一次輕聲嘆了口氣,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連蓮起床煮早飯的時候,見爐子已經開啟,灶火快升起來了。家公家婆正在門口操練著從城裡學回來的太極拳和老年舞。而且有姿有勢的,看來已不是新手了。
“爹媽!你們在城裡這幾年,都學到功夫了。這東西耍起來還蠻好看的。”連蓮贊起公公婆婆來一點不拖泥帶水。這樣乖巧的媳婦不討歡喜也難。
“哦,哦,才學會一點點,獻醜了。”婆婆驕傲地謙虛著。“小蓮,起這麼早幹啥?我煮好早飯叫你,去睡吧!”
“我睡不著了,想起春耕和瓊豔的的事。”連蓮臉上的笑意漸被愁容覆蓋。“媽!依你看,他們是為啥事吵架哩?”
“這個,”婆婆收起了剛剛拉開的架勢,拉著連蓮進了廚房。她洗好鍋子放好水,蓋上了鍋蓋,“小蓮,這夫妻吵架通常有三種原因。一種是發脾氣,那是性格合不來;一種是發窮氣,那是日子不好過;還有一種哩,”婆婆剎住話茬,走到廚房門口,謹慎地朝外面望了望,跟著關上了門。
“還有一種是啥?”連蓮著急地問。
“發情氣。就是說夫妻之間出現了感情危機。頭一種情況是天天有架吵,但都是嘴巴上的功夫,不會很厲害;第二種情況是夫妻少說話,埋頭生悶氣,也不會很嚴重;第三種情況就十分危險了,沒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麼?發生這種情況的話,夫妻打起架來往往是不顧生死!”婆婆滿臉愁容的說:“你看店裡的櫃檯都打爛了,瓊豔的臉也被摑紅了,我想...”
“照媽這麼說,八成是後一種情況了。”連蓮沉思了片刻,接著說:“春耕的事我不太清楚,可是瓊豔她一天到晚呆在店裡,她從未和什麼人有過於頻繁的接觸,問題一定是出在春耕身上。”連蓮雖在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同時想到了應英寧和肖炳恆。究竟誰和誰啊?她大腦一片空白。
“凡事不能這麼絕對。這男女之事,心若是揹著,走往再勤也沒用;心要是向著,一搭就上。”婆婆洗了一竹筒米倒進鍋裡,用鍋鏟攪勻了,重將鍋蓋蓋好,壓低聲音說:“小蓮,媽說句難聽的話,春耕新婚那夜鬧洞房時我就發現,瓊豔和肖炳恆一唱一合的,關係很不尋常啊!我敢肯定,瓊豔的心是向著他肖炳恆的。”
“群英嫂,這麼早啊!”公公故意提高的嗓門大得驚人。
連蓮趕緊停止和婆婆的交談,走出了廚房。
“連嬸,你家春耕對岳父母倒是孝順啊!昨天一大早就提了一包東西送去。他有沒有送點啥給自家父母呢?”群英嫂自己找了張小方凳在客廳裡坐了下來,不等連蓮回答,又拉開了話閘,“春耕這店裡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買東西的人跟趕集似的跟著來。還有每天上午下午都不少於一桌撲克,一桌麻將。晚上最少一桌,抽水的錢都不得了。這錢也古怪,好象長眼睛似的,專往肥處鑽。你家越有錢,瓊豔就越贏。還好我沒輸。最不走運的就是柏村下和黃泥岙那兩個背時鬼,輸了幾千塊。那派出所的想來捉,門口的人見到陌生的車子,一吆喝就都散了,捉個屁。”
群英嫂放鞭炮似的把話說完,就自已到飯架上的茶缸裡,舀了勺冷茶倒茶杯裡一口氣喝光。然後放下茶杯,用手抹了把嘴,“不跟你們說了,回去煮飯。”她象演單口相聲一樣,唱完就走了。
“廣播完了?”婆婆從廚房出來,笑著問連蓮。
“嗯,真是個喇叭!”連蓮答。
春耕晚上才和老婆吵了架,怎麼可能早上就去送東西呢?連蓮回想起群英嫂的話,經過一番分析,思路漸漸明朗起來。她認為開始是肖炳恆買了東西送給瓊豔,春耕發現後夫妻吵架,春耕提了東西去冷家告狀,冷不丁趁深夜無人把東西扔回給肖炳恆。如果真是這樣,將如何收拾?連蓮突然覺得心裡有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