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蓮雖在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同時想到了應英寧和肖炳恆。究竟誰和誰啊?她大腦一片空白。)
冷不丁夫婦回到家裡,心卻還留在碼頭上。他們放不下自己的孩子。這燦若春花,明如秋月的三女兒,自小就是他們心中的驕傲。被夫妻倆當成是心肝寶貝。真的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握在手裡怕飛掉。
“丁丁,春耕拿來這包東西到底是咋回事哩?”花枝俏滿眼憂鬱地問,“難道是瓊豔花太多錢買衣物,沒跟春耕商量過?可是,根據春耕以往的為人,不會這麼小氣的啊!難道春耕他變了?”
“別瞎猜了,沒聽瓊豔說這包東西是撿的嗎?瓊豔是不會撒謊的。”冷不丁說這話時明顯不足底氣。他不敢直視花枝俏帶著疑問的目光,因為他根本無法判斷這包東西的來歷。
“撿的。可咱們村沒人會這麼大手腳買東西的。是誰丟的呢?”花枝俏滿臉困惑,“再說這東西,也不能放咱家裡繼續惹禍吧?”
“俏俏,走吧,跟我到山上割薯藤去。這包東西我晚上再處理。”冷不丁拿定了主意。
“哦,好吧。”花枝俏被動地答應著。
當下,兩夫妻帶齊必要農具,往山上幹活去了。
夜深人靜,連蓮半夜和老公幹完事起來上廁所,她剛下床,就聽到隔壁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斷定不是肖炳恆,因為肖炳恆的腳步聲因穩而重,這一點她非常熟悉。可今天這腳步聲卻是因浮而輕,這絕對不是正常走路的步法。
“敬賢,起來,有賊!”她附著任敬賢的耳朵低聲說。
任敬賢先是吃了一驚,馬上又鎮定下來,“真是胡說八道,咱們村從我懂事到現在,就沒出過賊。”
“要不就是來聽床的。”連蓮估摸著說。
“開什麼玩笑,說這麼邪乎。沒這事!”任敬賢不以為然。
“敬賢,別不信。你相信我的耳朵,起來看看。”連蓮用力拉起了光著屁股的任敬賢。
任敬賢無奈,只得穿好衣褲,和連蓮一起開了大門出來,月朗星稀,村野一片空蕩。鄉村的子夜,莫說人影,鬼影都沒。
“小蓮,還真有問題。”任敬賢站在肖炳恆的門口向她招手,“你來看,這裡有包東西。”
“看看是啥,有情況就報公安。”連蓮大膽,走過來開啟,藉著月色一看,淨是女人的衣物。而且是全新的。是誰這麼晚丟這包東西呢?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呢?夫妻倆面面相覷。
連蓮正在努力拼湊剛才的記憶,想理出一點頭緒。突然眼前閃過一點亮光,她看到村口親家冷不丁的窗戶亮了燈。她立即記起了剛才的腳步聲,雖然放輕了,但這節奏,絕對是冷不丁的。他這麼做,是想幹啥呢?連蓮犯起了迷糊。
“敬賢,你把東西包好一下,留在這。我們回家睡覺,別理它了。”連蓮說完就往自家屋裡走。
“嗯。”任敬賢迅速包好袋子,隨即跟著連蓮進了屋,關門熄燈就寢。
眼前發生的事,不只是一向明白的任敬賢滿頭霧水,連蓮這個從來精明的女子,同樣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肖炳恆丟了東西,非常心痛,睡得很不踏實。他很早就起了身,扭亮充電臺燈一看手錶,才早上三點多。他希望自己掉的東西還在路邊某個地方,只要自己再仔細些,或許能找到。他端詳了一會躺在身邊的胡仙,發現她睡得十分的安穩,這使肖炳恆心中獲得很大的安慰。他幫胡仙蓋好被子,關掉檯燈爬出巖洞,離開了迷人谷。
他從谷中沿路尋找一直來到碼頭,還是一無所獲。看來損失是註定了的,這都不打緊,只是對不起心愛的胡仙。他剛有這個念頭,心就有些發涼,身上就覺得冷。而使他更具冷感的,是將入冬的寒氣。他看到草上,樹上,自家木棚上,到處打上了白花花的霜,一輪清月下,泛著藍瑩瑩的光。他怕凍著胡仙,想回家拿床被子,就推車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