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動道器!”孔雀剛斬殺一名天境黑衣人,抽空喊了一句,立刻又有第二個黑衣人撲殺過來。
劍一長老看著劍山的弟子在下方流血拼殺,平靜的目光中有波瀾浮動,卻不敢出手幫忙。
那六雙眼睛並沒有離去,只是離得遠了一些,如果他貿然加入戰場,對面六人決計不會袖手旁觀。縱使心裡焦急難耐,劍一長老也只能靜靜坐在那裡,插不得半點手。
“劍三長老,你究竟還需多久?”劍一長老又問了自己一遍,只要劍三長老歸來,他就有了逼退對方的底氣。
“孔雀師姐!師弟們已經無法催動道器了!”西處有人在揚聲高喊。
“怎麼回事?”孔雀不解,語氣裡還帶著氣憤。
“他們太累了,靈氣也已經耗盡多次了!”那個聲音回應道。
“不是有回氣丹嗎?”孔雀問道。
“已經吃光了!”
孔雀沉默起來,她已經將山上所有的丹藥派發完了。
“孔雀師姐!北方失守!他們殺進來了!”
孔雀猛然回身北望,提著劍向北方走去。
戰火如荼,以血肉、生命作為柴薪,在劍山之上蔓延。隨著第一個劍山弟子的倒下,越來越多的劍山弟子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防線越來越小,黑衣人越來越多,成百上千的劍山弟子被人碾壓成血泥。
這一切都落在孔雀眼中,將她雙目映得通紅。她雙手顫抖得厲害,回頭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劍一長老,所有情緒化作一聲悲鳴。
“誓與劍山共存亡!”
孔雀稚嫩的聲音中透露著決然與絕望,劍山弟子受其感染,一同大喊,“誓與劍山共存亡!”
……
劍塔最上面一層。
與其他幾層相比,這裡顯得十分狹小,長寬不過十來丈。
但若是不與其他層對比,就一層塔的空間來說,這裡已經十分大了,其中立著十來人,更是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正中央立著一塊石碑,上面附著著幾道劍痕,深淺粗細皆不一致,顯然不是一人所為。
所有人圍在這裡,不停打量著。且不論其他,單說這劍痕上凝聚不散的勢與意便可稱得上是寶藏,也不知這碑狀的石塊又什麼來歷,這般耐久不衰。
有人直接上前想要抱起這石碑,卻聽“啊”的一聲,剛剛觸及的手已經鮮血淋漓。
木兩橫也在這裡,方才他注意到那人觸及石碑的一瞬間,石碑上有無數種劍意、劍勢一同浮現浮現。原本沒有殺機的勢與意相互糾纏、干擾,這才傷了那人的手。
木兩橫低語,“只怕這便是劍塔中最寶貴的東西了。”
其他人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判斷,十餘人不約而同地向前更近了一步。
唯獨一人退了開來。
言秋走向邊角,她一邊巡視著四周,一邊回憶著之前的事情,“與往常記載對比,這一次有些不一樣啊。”
她看到了一處劍痕,便停了下來,以長劍在那劍痕上划動,思索當年那人出劍的角度、速度與力度。
曾經有一人不修勢或意,僅一手快劍便可平視劍山。
那一次劍塔臨塵,她進去了。
她斬盡了無數對手,最終走到了這一層。
她曾停在中間石碑處,卻不想留下自己的痕跡,直接行到此處,意欲斬破劍塔、從這裡走出去。
這不是一劍留下痕跡,這是千劍萬劍留下的痕跡。
言秋收起劍,伸手在那痕跡上摩挲著,低語著,“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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