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流動,偶有魚兒露出腦袋。
有人邁步走過,異樣的水波將魚兒驚走。
嘀嗒,嘀嗒……
有血水順著這人身上滴落,落進水中還未暈開成朵便已被溪水沖走。
那人腳步十分搖晃,隨時都會摔倒,好在有人扶著他,才能繼續堅持下去。
“我們順著溪水走。”男子聲音很是虛弱。
女子眼中有擔憂,同時也有不解,但還是順從男子的話語,任由溪水衝溼鞋褲,沿著溪流向前走去。她一邊小心著腳下防止摔跤,一邊皺眉思索,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神情全被男子看在眼中,男子開口,“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女子遲疑一下,最終開口問道,“為什麼別人都喊你魔頭,還來追殺你?你以前?”
女子說話間一不留神滑了一跤,好在男子及時拉住了她,但這也讓男子咳了起來。女子急忙站好反過來扶住男子,“我們還是上岸吧,這裡走的太慢了。”
男子搖頭,“溪水可以掩去我們的行蹤。”
剛說完,男子就停了下來。他一直在觀察兩側情況,似乎在尋找上岸點,他看到左側有一片鬆軟沙地,當即止住身形,“等我一下。”
男子搖晃著走了過去,留下一串十分明顯的腳印,更有一些血水在這裡滴落,十分顯眼。
男子沒有走很遠,只是走了十來步就沿著腳印退了回來,他再度踏進溪水,“我們走吧。”
“哦哦。”女子急忙扶住男子的手,兩人繼續向前走去。
……
“她去了西州?”蘇墨看著身前的人,沉聲問道。
站在蘇墨身前的這人來頭不小,是百鳥林的執事,尋常人很難見到他。而蘇墨能與他對話,還是承了他人的情面。
百鳥林存世久矣,為人正派者或許少有聽聞這個名字,但這世間又有幾多為人正派?除了那些備受呵護的世家子弟沒有聽聞過百鳥林,剩下的怕是隻有與世隔絕的人了吧。
與不歸人同樣被世人痛恨,百鳥林更是多了一些厭惡。因為他們的眼線近乎遍佈世間,少有事情能瞞過他們,知道越多的人越容易死,何況是一個組織。
不過百鳥林依舊好好地活在那裡。
“是。”那人點了點頭就走了,他只是賣與他人一個情面,自然不會與蘇墨多說什麼。
蘇墨同樣沒有在意那人去留,直接轉身離去。百鳥林的情報不會有錯,既然她在去往西州的路上,那定然會路過連月城,他要儘早趕過去。
……
一處洞窟內,有一男一女相臨而坐。
男子盤膝閉目,四周刻畫的莫名法陣,每處紋理交疊處都擺有一顆靈石。隨著男子一呼一吸,法陣紋路上熒光閃耀,如同燭光在跳動,靈石中蘊含的靈氣也隨之減少。
每當靈石中的靈氣散盡成了灰白色時,女子都會重新拿出一顆靈石將之換下,而女子手邊已經有二十餘顆灰白色的靈石了。
又有一塊靈石耗盡靈氣,女子正準備將它換下時,一隻手阻止了她。
“你醒了?”女子語氣中帶著喜悅,“傷好些了麼?”
男子點點頭,將法陣裡餘下的靈石收好,看著女子說,“你之前問我為何有人叫我魔頭,是因為我殺了不少人。”
女子身體一僵,急忙抬頭看向山洞在,嘴巴里應付般地回應,“哦。”
她沒繼續問,他也沒有繼續說,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直到山洞外有許多腳步聲傳來,追殺他們的人來了。
男子嘴角掛起往昔的笑,抽劍向洞口走去。
“蔡無極,你何必這般苦苦掙扎?我們不痛快,你也不舒服。”站在隊伍中間的一人開口,“我們兄弟幾個的刀子夠利,一刀下去保準你不用這麼痛苦,大家都舒服了,何樂而不為呢?”
男子嘴角的笑越發明顯,最後連眼睛都快眯了起來,“我就在這裡,你們來吧。”
“大家不用怕他,他只是虛張聲勢罷了,我們一起上!”說話那人繼續說道。
這群人準備一起衝殺過去,蔡無極已經力盡,根本抵擋不住。
第一個人衝了過來,卻發覺身旁的人沒有跟來,他一邊埋怨著其他人將自己當做探路石,一邊想著待會斬掉蔡無極的腦袋後他們也別想分功,卻突然發現蔡無極的劍正在歸鞘。
歸鞘?那人腦海中一片迷茫,一時間疑惑起來,為何他的劍正歸鞘?
他的劍何時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