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肅穆且又人性涼薄的蘇府大門尚且完整,但裡面已經殘磚遍地。這時,有一個少年推門而入。
曾經的他將這裡視作噩夢,如今終於可以將它踩在腳下,可是儘管如此,那少年臉上仍然沒有半分快意。
許多年過去了,一切都太遲了。
蘇墨嘆息著,踩著血水走到那間房屋前。
“出來吧。”蘇墨冷然道,他知曉她就在裡面。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裡面走出一個男子。蘇墨看到這人時,嘴角不由掛起了冷笑,“這個時候,她還要躲麼?”
男子嘆息,“清兒,整個蘇府都被你屠盡,你還不願意收手麼?”
“你閉嘴。”蘇墨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我不殺你,只是為了讓你活在悔恨中,再來噁心我,我興許就會改變主意了。”
男子不再開口,只是不停看著蘇墨,眼中有悔恨、欣慰、痛惜……
蘇墨一把推開男子進了屋,他要斬了那個女人,可惜的是屋裡並沒有她的身影。
“她已經走了。”門外響起男子的聲音,“在你進蘇城的時候,她就帶著蘇府精銳離開了。”
蘇墨臉色陰沉,他轉身看向男子,“她去了哪裡?那個東西呢?”
“她不會將行蹤告訴我的。”男子搖頭,“至於那樣東西,她原本幾乎忘卻,你的到來讓她再度回想起來。”
“那你留在這裡做什麼?”蘇墨極度憤怒,快步上前一拳錘在男子胸口,那男子當即吐出一口血。
“咳……咳,我之所以留在這裡。”男子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就是為了等你呀。”
說完,男子捏起一張符紙,其上有靈氣運轉。
“不好!”蘇墨心頭一驚,立在門口的屍傀隨心而動,一手破了男子丹田,一手捏碎了他的手臂,將那符紙奪了下來。
血水流出,疼痛驟現,那男子卻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他臉上掛笑,就這麼看著蘇墨,而蘇墨這才明白他的本來用意。
“你可以不用死。”
“我已經不奢求原諒了。”男子一臉解脫神色,“對不起。”
蘇墨沒有說話,伸手一點男人眉心,那人便軟軟倒了下去。
此刻,蘇府再無活人,蘇墨轉身離去。
……
破敗屋廟中,有人對著石像站立,外頭跪著一個獨臂少年。
“殺蘇墨。”裡頭的人開口。
“是。”外面的人起身而去。
……
西州,有一群青年在山野行走。
“小心些,我們只是探聽情報,莫要涉險。”領頭的人不停地說,“逃跑並不丟人,活下去才有斬魔的機會,不然一切休提。”
“知道啦,大師兄,你怎麼比師傅還囉嗦呀?”後面有人小聲嘀咕著,但大家都聽得見,一起笑了起來。
領隊那人心頭嘆息,這都是一群心性純真的孩子,師傅怎麼讓他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又走了一段路,男子打量起左右,一揮手,“接下來所有人收斂氣息,一旦發現魔族蹤跡,立刻用神念符傳訊,隨後回這裡集合。”
“是!”所有人低聲應下,隨後散了開來。
他們是青雲山的人,有人上報此地出現過魔族蹤跡,他們來這裡是為了確認訊息是否屬實。那個大師兄並未動身,他手託一隻方盒,上面能看到師弟師妹們的動向,那神念符也是與之相連。
這是一個荒廢的村子,與魔族戰線相距百餘里,按理說不應該有魔族的身影才對,但是保險起見,百餘里著實算不得遠,青雲山還是排出了一些外門過來探查一二。
過了一刻鐘,所有人迴歸,“大師兄,這裡沒有發現魔族蹤跡。”
“好。”領頭的點點頭,“還有一人沒回來,我們等他一會吧。”
他手託的方盒沒有提示那人出問題,那人也沒有動用神念符傳訊,許是迷了路。
眾人又等了半刻,那人還是停在原地,沒有挪動分毫。
“你們留守這裡,我去看看。”領頭的臉色沉下來,他將方盒交給身旁人,“如果有什麼意外,我會透過神念符傳訊。真出了意外的話,你們即刻回山告知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