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一路向北,白雪皚皚,卻蓋不住無垠荒野,枯草探出積雪,在風中嘩啦啦地響。
“小白,不知你現在過得如何?”
觸景生情,小武心頭泛著苦澀,回頭遙望一眼南山,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了。
風雪中,南山已經看不真切,一行細細腳印緩緩向北延伸。
曾橫穿大荒,小武對此地有了幾分熟悉。自小聽聞大荒危機四伏,卻伴著無數靈寶,再踏入茫茫無邊荒草之地時,小武內心不免有些難耐情緒。
這日風雪漸消,小武腳步慢了下來。
“此地壓制靈氣術法,我本非仰仗於此,小心一些或可一探?”小武心中琢磨,腳步已然偏離方向。
裂土遍野,不見盡頭,沒有前路,只有滿目荒草。
隨著小武向著東方深入,活物越發多了起來。草叢中一隻野兔受驚而逃,被小武單手扣住。
野兔露出銳利的爪牙不斷掙扎,在地上劃出幾寸深的溝槽,力氣大的像是一隻狼,後背的毛如同鋼針,又硬又扎手。
換做常人,哪裡拿捏得住?很可惜,抓住它的是小武,縱然野兔百般掙扎,依舊無法擺脫那隻手。
“砰!”小武另一隻手屈指一彈,發出一聲悶響,野兔被彈暈,然後被小武隨手掛在身後的草繩上。
半丈長的草繩上已經掛著四五隻各樣的活物:蛇、蠍、蛛、蟲,全然不是尋常模樣。相比而言,那口中生有獠牙、爪上長有利齒的怪異野兔反倒顯得有幾分可愛。
再往前已無積雪,幾座矮山橫前,谷內鳥語花香,宛若仙境,皚皚白雪中忽現一谷春色,小武不由警惕起來,腳步漸緩。
從身後草繩中取下一隻毒蟲,丟了進去。
毒蟲被丟進山谷伏在地上,動也不動。小武也不急躁,在一旁靜靜等待著。
過了好大一會,山谷中依舊平靜祥和,毒蟲的兩隻觸角才開始擺動起來,像個雷達一樣不斷晃動。這時候,縮在腹部的八條細腿緩緩探出,剛一觸地,就向著山谷深處急速逃離,想著離小武越遠越好。
異變突起,只聽見嗖的一聲,剛跑沒多遠的毒蟲瞬間沒了動靜,身體很快乾癟下去,化成菸灰消散。
究竟是什麼?連目光都能躲避開。小武心中大驚,掃視四周,一切如常,卻好似有什麼東西盯住自己,如坐針氈。
小武雙目浮現劍影,再度打量著山谷的每一寸光景,依舊無法察覺異常。
“還是先離開吧。”小武心中忐忑,不願涉險,小心退去。
突然,一道金光射來,好似出弦之箭,快比閃電。
小武慌忙將草繩甩出,轉身邁步而去。草繩未及落地,那一串活物已然沒了生機,與先前的毒蟲一般,化作雲煙消散。
那道金光未曾停頓分毫,瞬間穿過小武身影。
小武身影緩緩消散,金光浮在半空,隱約可見有些抖動,嗖的一聲再度向前追去。小武不敢停留,頭懸利刃的感覺越發強烈,死亡的氣息越發濃厚。
“那山谷中追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武雖然疑惑,卻不想親眼去看,心臟急速跳動,喘著大氣,一步踏下前行近百米。
一追一趕,小武已經逃出十里有餘,金光依舊不捨。連番踏步,小武早已疲憊不堪。不能再憑藉父親傳授的步法,小武深吸一口氣,埋頭向前奔去。
徒步奔行,根本無法甩脫身後金光。眼睜睜看著金光靠近,小武心中焦急,繼續下去只是徒勞。最終,心下一橫,手持斷槍迎向身後那道金光。
斷槍化作一片光幕,攔向金光,金光卻是無視小武的槍影,一閃而過,根本攔之不住。
血水從肩頭流下,一道傷口前後貫穿小武身軀,一絲無力感從肩頭蔓延全身,小武一咬舌尖,雙目緊盯金光,金色劍影浮現。
金光再度釘向小武,直指眉心。劍影錚鳴而去,卻見金光虛實變幻,兩者相交而過,好似兩道光束交叉,未起絲毫漣漪。
金光點在小武額頭,小武甚至可以感覺到金光中傳來的冰冷,背後冷汗打溼衣衫。
金光不動,小武自然不敢動。但小武不知的是,金光並非不想動。
一道符印懸在那裡,緩緩轉動,金光難進分毫。劍影遠遠浮在一旁,難以靠近。
小武冷汗流了一身,金光帶來的壓迫感未減分毫,好似吞吐寒光的利刃懸在額頭,下一刻便會洞穿己身,絲毫不敢妄動。
除卻符印依舊緩緩轉動,二者好似凍結於此,半天不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