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波濤洶湧,水勢澎湃激盪,水流在山谷間奔騰飛躍,大小不一的巨石時常出現於岸邊,當真亂石穿空,驚濤拍岸!
兩人當空而立,相距三十多丈。
“師弟先請出招,讓師兄看看需要將功力壓制到幾成。”和玄手捏劍訣,對著林照出聲道。
“好,師兄小心,師弟這次出去可是有所奇遇,功力提升不少。”林照大大方方,提醒著和玄。
和玄並未回答,而是伸出左手,做出一個儘管放馬過來的動作。
林照笑了笑,隨即身形一躍,到了和玄身前十米處,這才一拳擊出。拳法似慢實快,卻沒有什麼拳招,就是普普通通一式直拳。
但和玄臉色大變,林照的拳頭快到自己身前一米處,空氣中才有雷霆般的響動傳入耳邊。拳頭未至,勁風已經刺激的自己麵皮發疼。
在和玄的眼中,哪裡是一拳擊來,感知中分明有一座萬古巨山,呼嘯著碾壓向自己。頓時神為其奪,心為其掠。
習劍者,必然五感敏銳,六識靈動。和玄怪叫一聲,閃電般避開,不敢硬接。只聽林照拳風到處,空氣先被壓縮,又瞬間爆開,轟隆隆響成一片。
“好傢伙,師弟這一拳當真是威猛的緊。”和玄口中稱讚。
和玄固然速度飛快,但林照此時的拳法造詣已經快要以武入道,放到術法的境界,至少也是超越了“真意”,達到了“衍化”階段,再往下就是“法則”和“大道”。
林照身形隨著和玄的蹤影,貼靠而上,搶盡先機,手中拳勁含而不吐,只是空氣依然被拳頭快速刺破,有爆鳴聲傳出。
不到十招,和玄被林照一拳擊中長劍,飛退三四丈。
卻是林照手下留情,不願意佔先手的便宜。
“啊啊啊,我要功力全開了!”和玄暴喝一聲,手中長劍遠遠向林照刺來,劍芒伸出長劍一丈,如同銀白的電光之蛇,吞吐不定,像巨蟒一樣朝著林照纏來。
林照自然知曉劍芒的厲害,但身形不閃不避,一拳擊出,拳罡到處,劍芒寸寸消散。
“鐺!”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音傳來,卻是林照的拳頭正好擊在和玄手中的長劍之上。
和玄手腕一抖,同時身形暴退,想要卸去力道。可林照的拳勁凝練異常,透過短短的拳劍交擊,已然透入劍身,傳於和玄手臂之上。
陣陣痠麻感傳來,和玄再也無法握住手中長劍,脫手飛出,被拳勁帶向空中。
林照手掌一招,無形的勁力混合凝練的真元,頓時控制住十幾丈外的長劍,讓其乖乖飛回和玄手中。
和玄呆呆地望著林照,滿臉震驚。
剛剛的一招自己可是全力出手,和玄自忖沒有保留功力,可卻被其一拳擊潰,這是已經不是單純的拳法,或者修為的問題。
而是“力”“巧”兼備,同時達到出神入化之境才有的實力,和玄見識過的高手也有不少,但從未有一人,能同時讓兩者達到如此高深境界者。
和玄苦笑著搖搖頭,但心中並未認輸,反而心中的鬥志愈發猛烈。
其實和玄哪裡知道,林照剛才對戰之中,手中勁力和真元最多使出了三分,否則不知其有何感想,能否再如此這般,繼續保持昂揚鬥志!
兩人繼續交手,林照只以拳法禦敵,種種術法一個未曾使出,半日過去,和玄越打越鬱悶。最後終於忍不住後退十幾丈,立於空中仰天長嘯,十幾息過去,終是平復了心胸中的鬱悶之意。
“不打了,不打了,以後再不跟打了,鬱悶啊!”和玄神情激憤,好似大半夜被趕出窩的公雞一般。
這次跟林照鬥戰,和玄總感覺被剋制的死死得。要麼自己真正的實力還未發揮出來就已落敗;或者發揮出大招後被其輕易識破,打中破綻而敗。
總之,打來打去就是憋悶。但這就是林照現在的鬥戰風格。
其武道修養早已達到“神而明之”之境,如同當時跟蛟首大妖戰鬥一般,你肉身強悍無儔又如何,力量強大無匹又如何,我根本不與你硬拼,你能奈我何?
再如同跟蛟龍戰鬥,肉身不如我,力量不如我,技巧不如我,我揪住你亂拳打死!
跟六翅金蟬交戰又是不同,遇到個皮厚的,會金剛不壞的。可依舊有辦法,絲絲縷縷拳勁陰狠毒辣,浸透內腑攻擊,除非你內外如一,皆是晉入金剛不壞之境,否則依然是敗局。
這如同高人下棋,點面皆有手段,讓你與其對敵時難受的吐血。
林照的風格就是,你武道高明,我跟你講神霄雷法;你術法高明,我跟你講近身武道;你武道和術法都厲害,我跟你講心靈脩養和道法感悟!
簡而言之,林照總喜歡把對手拉到自己擅長的領域,然後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再用豐富的手段打敗他!
正是:山有劍仙舞天風,惜敗妖孽心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