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隨著明朝逐漸虛弱,這一部又立刻倒戈。
頻繁襄助長昂,劫掠遼東等地。
總之,就是一條喂不熟的野狗,畏威而不懷德。
朱翊鈞沉吟一下,開口道:“伯顏阿都赤梟首示眾便是,至於貢賞……”
“若是能促成互市,朕也不吝封賞。”
白嫖?想得美!
以前是朝廷不願意打,現在朱翊鈞可不介意這種,與小部落間的小規模戰爭——不持續放血,怎麼好好做生意?又怎麼安心歸化?
想要封賞?那就真的做點業績出來!
王崇古點頭應是,便要退下。
朱翊鈞突然叫住王崇古:“王閣老。”
王崇古重新站定,躬身聽著。
朱翊鈞想了想,認真開口道:“土蠻汗擾邊不斷,朕的意思是,開中法復行之後,先將薊遼的糧倉填滿。”
“閣老以為如何?”
王崇古一驚。
先填滿薊遼糧倉,這是要為大戰做鋪墊?
不過相應地,宣大自然得往後排一排。
他迎上皇帝目光,陷入了遲疑。
朱翊鈞見狀,嘆了口氣,再度開口道:“卿的父親王瑤、伯父王文顯、兄長王崇義,既然都是西北鹽商義士,不妨能者多勞。”
“將薊遼的開中鹽引,也攬去一部分。”
這就無奈要誘之以利了。
果然,話音剛落,王崇古當即下拜:“臣遵旨!”
朱翊鈞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
王崇古見皇帝再無吩咐,便躬身退下。
朱翊鈞看著王崇古的背影,目送其人離開之後,才有些無奈地感慨一句:“出將入相也洗不掉商人習性。”
殿內只剩他與張居正,吐槽一句也沒什麼大礙。
他實在有些忍不住。
這王崇古身上的商人習性太重了。
別的事公事公辦,不失為一名能臣。
可一旦涉及損害自己私產的事,就開始首鼠兩端,不情不願。
非得許點什麼好處補回來,才能心甘情願把事辦了。
站在下手的張居正倒是沒放在心上。
他在內閣多年,什麼人沒見過?
王崇古這樣都算好的了,好歹大部分的事都能辦穩當了,已經很難得了。
張居正既是寬慰,又是提醒地開口道:“陛下言重了,王閣老身上的商味,好歹是比他那位外甥輕多了。”
王崇古橫插一腳,佔據了內閣一席,讓張四維不上不下,只能繼續代掌內閣事宜,一直轉不了正。
這些日子下來,幾乎肉眼可見地,氣質變得陰鷙了不少。
私下裡小動作就更是不必多說了。
張四維作為晉商大掌櫃,王崇古那些做生意的親眷,多少都受到了這位小輩的壓力。
同樣的,在朝堂上,張四維也開始串聯三晉之人,不知道作何打算。
這情況,讓人不得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