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嘴上咒罵個不停:“一群蟲豸!不足與謀,不足與謀!這個時候了,還在以鄰為壑!”
“不等著欽差來之前把事情查清楚,非要等中樞來人後,做個頂罪羊嗎!”
中樞來人是肯定的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布政使都罹難了,已經捅破天了!
現在不查清楚,等欽差來人,這些個子高的,都得拉出去做頂罪羊,立威洩憤!
馮時雨也恨聲附和道:“都是些蠢貨!”
“這事不是地頭蛇做的,難道還能是咱們這群流官!?”
“我上任才兩個月,也能懷疑到我頭上,簡直是腦子被驢踢了!”
話雖如此,但這只是陷入被動的無能狂怒罷了。
要是布政司率先保護住了人證物證,也是要防著外人的。
沒辦法,太瘋狂了!
火燒欽差!
這種事情,要是中樞發狠,搞瓜蔓牽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只有在欽差來之前,手上有足夠的證據調查,才有希望給自己摘乾淨。
陳瑞正發洩著,突然一頓。
轉頭看向馮時雨,急道:“湯部堂跟張給事中住所的書稿裡,說的那幾處私開礦產的礦山,是有哪些來著?”
布政使雖然人證沒撈到,但臨水樓臺,湯賓和張楚城留下的書稿一類,以及此前查案的遺留,卻是跑不掉。
馮時雨只回憶了一瞬,脫口而出:“多了去了,不過在武昌府的就有白雉山和圍爐山等。”
陳瑞看了一眼堂外的瓢潑大雨。
轉身吩咐一旁的經歷:“去,備馬車、蓑衣!去大治縣,咱們順著路子趟過去!”
說罷,他轉身就回內堂,更換衣物去了。
馮時雨立刻會意,也要去準備。
忽然想起什麼,他抬起頭,叫住了要下去的經歷,吩咐道:“記得把衙兵都叫上,賞銀不會少!”
覆轍在前,不敢大意。
……
轟隆!
一道閃電劃破天穹。
除了悶響的雷聲之外,也將巡撫衙門的大堂照得透亮,也將巡撫趙賢的神情,映襯地慘白。
趙賢神色愕然,顧不得失禮,駭然道:“安遠侯是說,那道令,是從巡撫衙門發出去的!?”
“可我不曾……”
安遠侯是湖廣總兵,也是湖廣各軍實際的統帥。
尤其超品之身掛將軍印的柳震,更是跟巡撫平起平坐。
柳震抬手止住了趙賢的話,只沉聲道:“別的我不論,這道令,就是伱巡撫衙門下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