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忽然記起,建奴,就是在萬曆年間坐大的吧?
忍著剛穿越的不適,艱難回憶了一番。
確認後,石越不由意味不明地砸吧了一下嘴。
這開局,還真是既有大位,又有大任,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來考驗他的。
石越自嘲一哂。
但,還真就考驗對了!
他石越是什麼人?
貧寒出身,一路本碩,選調遴選並堪磨而升,歷經稅務,鎮鄉,市工局,省科廳。
而後更是一路勢如破竹,道路亨通至極。
皇帝?有何做不得?中樞大位罷了!
皇朝末期?更當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我輩大丈夫當如是!
……
朱翊鈞漸漸平復情緒,思索目前的處境。
上月廿六,先帝病逝於乾清宮,今日初一,算來也不過數日之間。
也就是說,如今帝位空懸。
好在,朱翊鈞四年前就被立為太子,嗣位穩固,先帝賓天前後,各種形式的詔書、手詔、口諭,傳位於他。
而他兩位兄長早夭,只剩個弟弟現在毛都沒長齊,也不虞有什麼波折動盪。
所以,這帝位,只是流程問題罷了。
但是,凡事都有但是。
天下大位,不過名與器。
他兩世為人,通曉古今,見識過的空有其名而失其器者,數不勝數。
平日裡開生活會,話都插不上一句的主官還少了嗎?
這同樣適用於皇帝大位。
稱作皇帝,並不意味著就有皇帝之實了。
就如他現在,哪怕登基,也只能觀政,沒有插手的資格。
至於原因?
他今年才十歲!
這還是虛歲。
朱翊鈞1563年9月生人,實際算來更是隻有八歲。
這自然不是一個可以親政的年齡,也不可能讓朝臣百官將政事放心託付。
他作為後人,當也知道,先帝隆慶駕崩時,內閣中便有人嗟嘆:十歲天子,何以治天下。
這是何等狂悖?但這就是一名內閣大員的態度。
至於什麼神器天授?
騙騙黔首婦孺就罷了,百官中哪一個不是人精。
十歲孩童什麼樣,大家心裡沒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