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太監還算拎得清,沒有跟著慄在庭那廝為非作歹。
魏朝朝慄在庭告罪一聲:“慄給事中,有什麼計較,不妨回京後再說,先封還符節吧。”
沒辦法,皇帝寵臣歸皇帝寵臣,但不能為了巴結,就壞了自己的差使。
哪有聖旨到了不宣的道理?又哪能由著慄在庭將聖旨要封賞的人下獄的道理?
他司禮監秉筆太監還想不想幹了?
說罷,他便施施然站到香案面前,又招了招手,跟副使要來諭旨。
朱顯槐跟湖廣官吏默契地無視了慄在庭,站到了香案下手,躬身等候。
魏朝正要展開聖旨,官吏也埋著頭準備下拜。
就在這時。
毫無徵兆地。
慄在庭突然探手,伸到了魏朝面前,遮住了魏朝大半的視線。
後者只覺得眼睛一花,聖旨就被慄在庭這樣輕飄飄地拿到了手中!
魏朝惶然,無措失聲。
眾人紛紛愕然。
“慄在庭!”
“慄給事中,褻瀆諭旨,你意欲何為!”
梁夢龍亦是被慄在庭的作為驚到。
他看著自顧自展開聖旨閱讀的慄在庭,勸慰道:“慄給事中……”
武岡王嘴巴微張,惶然看著慄在庭。
何至於此!
他哪裡得罪了這廝,竟然怒到這個地步!如此毫無遮掩地跋扈行事!
而且這搶奪聖旨又是什麼路數?
慄在庭早有準備,他打斷了梁夢龍,環顧眾人。
最後看向魏朝,誠摯道:“六科,凡制敕宣行,大事覆奏,小事署而頒之,有失,則封還執奏。”
“我官居吏科都給事中,凡內外所上章旨下,駁正其違誤,職責所在。”
“魏公公,這道旨……”
“某,封駁了。”
眾皆失語。
慄在庭又看向梁夢龍,認真道:“將武岡王下獄,待其罪證確鑿,我便將其檻送京師。”
他這一句,又生怕梁夢龍聽不懂。
想了想,又意味深長補了一句:“儘快。”
說罷,慄在庭便懷揣聖旨,將香案上的符節、印信,一併收入袖中,徑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