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不置可否:“那這十萬引哪來的,怎麼不在漕運衙門解運的賬上。”
沒完稅,就是私鹽!
侵吞稅款的罪,必然是要追到某些人頭上的。
沈傳印連忙道:“是國子監祭酒萬浩,指使王汝言,將鹽場多出的鹽瞞下來!”
“此人目無綱紀,還暗中控制轉運司,賣給我們商會的時候,騙我們說,這八十萬引都完了稅,。”
“想必侵吞的稅款,都進了此人的腰包!”
南直隸也是有祭祀、學院的,國子監祭酒,四品大員地位不算低。
海瑞沒想到這些人扔了個祭酒出來頂雷,意外地坐直身子:“有證據嗎?”
沈傳印重重點頭:“來往的賬目上,都記下了此賊的痕跡!”
那就是人證物證齊全了。
海瑞一時沒有答話。
緩緩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一副沉思的樣子。
六名鹽商疑惑不解,又不好打擾。
過好好半晌。
沈傳印才遲疑地喚了一聲:“巡撫……”
海瑞回過神,終於結束了長考。
他轉頭,朝駱思恭道:“將這幾人,全部抓起來下獄,讓錦衣衛好好審!”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六名鹽商都慌了神。
沈傳印面色大變,他騰地起身,威嚇道:“海瑞!三思!”
話音未落,就被駱思恭一把掀翻在地,拖了出去。
另外五名鹽商也無法倖免,被錦衣衛一一制住帶走。
海瑞靜靜看著幾人被帶走,心中一哂。
來之前皇帝就說了,這些鹽商,能殺多少是多少,還等著抄家帶著銀子回京呢。
這些鹽商無罪就罷了,有罪憑什麼全身而退?
海瑞站在官署中又等了一會,才轉身開啟隔間的房門。
只見裡間被捆著幾人,赫然便是海瑞前幾日在府衙之中扣下的數人。
這處隔間,自然也是能聽見外面的動靜。
幾人神色各不相同。
海瑞面色不變,開口道:“誰是國子監祭酒的妻弟。”
幾人嘴巴被塞了口球,不能言語。
還是錦衣衛將其中一人架了起來,走到海瑞面前。
海瑞點了點頭:“給他放了。”
萬浩妻弟自然知道海瑞什麼打算,不由神色複雜地看了海瑞一眼。
等錦衣衛開始推搡他,這才蹣跚往外走。
臨走前不忘回頭看了被綁縛在地上的幾人一眼,神色中閃過一絲怨毒。
海瑞又看向南京給事中張煥,開口道:“如何,張給事中想清楚了嗎?”
說罷,他示意錦衣衛取下口球。
張煥剛能開口,就破口咒罵:“海瑞!你倒行逆施,無法無天,必遭誅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