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彷彿沒看見,隨手撥了撥朱堯媖的鼻子——這小姑娘,長得當真討喜。
李太后面色鐵青:“去!馬上去給我退了!”
對於李太后的反應,朱翊鈞早有預料。
歷史上李偉跟著張四維做生意,被張居正捅破,李偉也是這樣趕著進宮,捱了自家女兒一通訓斥。
李偉被訓,就要起身離去,一頓午膳也不敢留。
朱翊鈞連忙拉住他,向李太后求情:“孃親,這只是小事,不要傷了和氣。”
“況且,這只是治標,若是孃親要讓國丈,過海瑞那等日子,孩兒也於心不忍。”
他將李偉留了下來,親切道:“國丈不急,回去再退還,咱們先用膳,還要說說海運的事呢。”
李太后順坡下驢,嗯了一聲,算是揭過了這事。
畢竟是阿父,好容易進宮一趟,也不想不歡而散。
她看了一眼李進,吩咐道:“上午膳吧。”
朱翊鈞插話道:“孃親,讓李大伴也一塊用膳吧,算是家宴。”
李太后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李進一時手足無措。
還是李誠銘將他拉著入了席,才渾身不自在地坐了下來。
眾人先後坐下,李彩雲默默低下頭,不敢去看皇帝——她這才明白,為何夫家這麼形容皇帝!果然是面紅心黑!
朱翊鈞坐下後,看向李誠銘:“向直還沒有官身吧?”
向直是李誠銘的字,突然被點到,連忙回話:“陛下,學生蔭了個國子監監生。”
朱翊鈞哦了一聲。
看向李偉:“國丈,這樣,孫一正的錢,你也別退還了,面上不好看。”
“就讓向直把錢,送去新學府,給山長馬自強說,是國丈仁義捐贈,藉此去新學府討個職來。”
“新學府往後也要開列官階,說不得向直有天份。”
不等李偉答話,李誠銘當即起身謝恩。
朱翊鈞有些喜歡上這個有些機靈的表兄了。
他又朝李偉問道:“國丈,海運的事,有什麼眉目了?”
國舅李文全小心拱手,示意這事他在負責。
朱翊鈞朝他看去,頷首示意他發言。
李文全斟酌話語,有些侷促回道:“陛下,六月時,臣查了不少案卷,也問了不少有交情的漕商。”
“這才得知,海運,沒有牙兵是行不通的,這才找了平江伯府上搭夥。”
這時候李彩雲微微欠身,示意就是她的夫家。
朱翊鈞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讓勳貴出馬了。
海面上倭寇什麼成分不清楚,但要是這種生面孔商會,必然是要遇到的。
沒有兵丁,必然要被吃幹抹淨。
他點了點頭,示意李文全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