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道:“什麼海運?我怎麼不知道?”
朱翊鈞將朱堯媖牽給李太后,開口解釋道:“孃親,是這樣的。”
“您知道海瑞嗎?”
李太后點了點頭,海瑞這人的名聲,她還是知道的。
命婦們沒少跟她說起此人,什麼一根筋,跟大臣們過不去之類的。
朱翊鈞繼續說道:“六月的時候,為了趕走高拱,被迫應下了讓海瑞回京之事。”
“但孩兒一想到此人太過兇蠻,不懂與人為善,就生怕重演包拯之事,這才想為國丈尋條正經財路。”
話音剛落,李偉還毫無所覺,長子李文全,跟長孫李誠銘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妙。
果然,李太后多少也能把握一些自家兒子的脈絡。
懷疑地看向皇帝:“包拯之事?正經財路?”
言外之意是有什麼不正經的財路吧!?
朱翊鈞點了點頭,給朱堯媖打結的頭髮順了順,不經意開口道:“孩兒曾聽聞,宋仁宗時期,有個皇親,叫做趙青。”
“此人作奸犯科,落在了包拯手裡,竟然被明正典刑了。”
“孩兒不知道宋仁宗如何作想,反正孩兒是不想國丈步了後塵的。”
李偉兀自還沒反應過來。
李文全跟李誠銘立刻下拜:“臣等有罪!”
見拽著李偉拉扯不動,父子兩人更是氣急。
朱翊鈞連忙將人扶起,寬慰道:“朕不能無視國法,姑息國丈,是朕本事不夠,怎麼還能讓國舅請罪。”
李彩雲終於也意識到什麼,連忙跪下,一同請罪。
李太后臉色一冷,看了看一臉誠摯的兒子,又看了完全狀況外的父親。
沒好氣朝皇帝道:“別拐彎抹角了,阿父這資質,就得直接呵斥才行!說罷,究竟犯了什麼事?”
李偉這才猛然回過神,原來是皇帝在問罪!
他連忙下拜。
朱翊鈞一把扶住了他,懇切道:“孃親,今日咱們一家人吃飯,不必這樣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
“當初高拱暗害了馮保,孩兒想著馮大伴沒有子嗣,不如將府上財資充公,為他辦個葬禮。”
“結果,讓順天府孫一正抄家,二十萬兩,就報了二萬兩上來,其餘的,都被分了個乾乾淨淨。”
“錦衣衛說,孫一正喪心病狂,故意給國丈送了不少,想拖國丈下水。”
他神色溫和地說完始末,將幾位家人一一扶起。
眼見李太后就要呵斥李偉,他連忙打圓場道:“孃親,也不必對國丈太嚴苛了。”
“孩兒早先便想到了,國丈府上沒有生財之道,早晚要受到外朝蠱惑。”
“如今說起這事,當真不是問罪國丈,實在是發自肺腑,想保全國丈啊。”
“孃親,你是不知道,那海瑞膽大包天,聽聞,竟然將世廟罵得流鼻血!就怕他盯上國丈,效仿包拯啊!”
李偉撲通一下再度跪倒在地:“陛下,太后,孫一正就給我送了八千兩銀子!”
“我馬上退還!馬上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