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堉在歷史上主動放棄王爵之位,一心專研樂理,這種思想境界,顯然不是尋常手段能打動的。
朱翊鈞思忖良久,終於打定了主意。
他又鋪開一張紙,提起筆緩緩落下,在抬頭處寫道:“鄭王,厚烷我親、鄭王世子,載堉我親。”
“我嘗聞鄭王因言削爵,非罪見系,我皇考雖行撥亂反正之事,卻難撫親親之傷。”
“此乃我皇祖父之過,我願受之,遙以歉禮與鄭王,萬望開解族親,早日釋懷。”
“另,聞載堉我親頗趣樂理,我之近衛克謙,亦有擅長,近來偶有所得,可使等程音律之位,增至十二位。”
“若得閒暇,可赴京城,盡親親之誼,探音律之道。”
“盼復。”
朱翊鈞寫完後,又拿起一旁的私印,蓋了下去。
在落款處,留下了“長惟居士”四字。
做完這些,朱翊鈞才喚了聲蔣克謙。
一臉篤定道:“蔣卿,朕聽聞你在音律上有了新的感悟,對吧?”
蔣克謙一怔。
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沒有啊。”
他的琴書編撰進度緩慢,也並沒有新的進展,不知道聖上這話什麼意思。
朱翊鈞大手一擺:“朕說伱有,你就有。”
他將方才這封信,交給蔣克謙,囑咐道:“你差人,將這封信送到鄭王府上。”
“另外,你再附上你的信,就說……”
他如此這般云云,親口傳授機宜
親自教授了一番蔣克謙怎麼做個謎語人,裝作高深莫測。
其中一些數學思想他也記不太清,但他好歹是理工科出身,數分和抽象代數還是能記著些,用來當個謎語人,綽綽有餘。
大不了給人騙過來之後再一起研究嘛。
改制明朝的稅法,財政,必然要改制戶部。
可以說,他現在最缺的人才,就是粗通數學的小吏。
他雖然腦子裡有一套數學體系,卻模模糊糊已經忘得差不多,若是想本土化,必然還需要這些數學傢俱體施行下去。
蔣克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準備之後按照皇帝的交代,將這幾句話默寫上去。
他拿著信,正要退出去。
朱翊鈞又叫住了他,把先前寫的善惡論作業交給蔣克謙。
吩咐道:“先去一趟通政司,把這個抄錄一份送過去,登上下一期的日月早報。”
“老規矩,還是用大白話。”
“經筵上的前因後果也寫進去,最後加一句點評,就說……”
說到這裡,朱翊鈞頓了頓,斟酌半晌才一字一頓說道:“凡宣稱之爭,以證明為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