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道:“難怪閣老說大明朝要亡了。”
沒錢的中樞,與政令無法下達的地方。
虎視眈眈的倭寇韃靼,與發不出軍餉的邊軍。
結黨營私的文官,與有人有錢有地計程車紳豪族。
大明朝啊……
張居正直起身,答道:“殿下,如此下去,大明朝焉能久安?此誠天下危急存亡之秋矣!”
朱翊鈞默然,他突然抬起頭。
定定地看著張居正,面無表情道:“如之奈何?”
是啊,怎麼辦呢?
天下要亡了,如之奈何?
你張居正是內閣輔臣,自己可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就算我聰明,聽懂就不錯了,還要我怎麼辦呢?
大權可不在我手中,說給我聽做什麼呢?有諫言怎麼不去上奏給兩宮聽呢?
朱翊鈞一直沒有放鬆警惕。
張居正授意高儀日講的一篇《太甲》,他還歷歷在目。
現在又給他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想法呢?
張居正突然抬起頭,放低了聲音:“殿下,唯有一人可救大明朝!”
這話出口,朱翊鈞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冷馬回過神。
他猛然驚覺氣氛不對。
抬起頭,放眼四下看了看,周圍竟然空無一人,連當值的太監都不見了蹤影!
朱翊鈞心中一凜,這是要攤牌了嗎?
唯有一人?就是你張居正是吧!?
勸自己別再攬權,放權給他,好讓他做個伊尹秉政,操持完新法再歸政?
朱翊鈞心中莫名起了些脾氣。
你張居正是一時人傑,我難道就不是嗎!
誰不是一路從白身殺到中樞的風流人物!?
你張居正不過是能給大明朝續命,而我,能救天下!
朱翊鈞胸中鬱氣,多少有些客氣不起來。
他不免語氣生硬,開口道:“哦?是何人?不妨說與本宮,讓本宮好生請教。”
哪怕是張居正想壓他一頭,他也必不會相讓。
想救天下者多矣,能大政在手者,唯有一人!
這是路線之爭!道統之爭!
張居正宏聲以對:“救大明朝者,自然唯有殿下一人!”
朱翊鈞身形一滯,而後悚然一驚!
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