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木青冥點點頭,把擱筆再次用紅布包好,小心翼翼的揣到自己兜裡後,起身告辭往,出了坤寶齋後往廣聚街而去。
“倩倩,你看青冥如何?”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張掌櫃意味深長的笑笑。
“很好啊,眼力好脾氣又好。”不明其理的張倩倩繼續低頭吃起早餐來。
“你現在學業結束,也老大不小了,要不爹給你跟他撮合一下?”壓根自己女兒就是邪教頭目的張掌櫃,又笑著問到。
“爹,您又說著這個,人家不理您了。”愣了一愣的張倩倩頓時雙頰泛紅,趕忙把頭垂得更低了......
這廣聚街就是後來的金碧路,坐落在金馬碧雞坊一帶。清末開通了滇越鐵路後,不少廣東、廣西的商人在此聚居,故而又俗稱廣馬街。
而當時的東段叫又新城鋪,除了兩廣富商百姓外,還住著老外和不少越南人;西段碧雞鋪又緊靠渡口,所以熱鬧得很。
方才天亮,賣菜的挑水的便從金馬碧雞坊下穿行來往,木青冥擠在人群裡緩慢而行,朝著東段而去。
在東段上,有一棟磚木結構,有著三進和三坡頂,正立面三個開間,大門前有青磚石腳和趟櫳、石門套大門的大屋子,那就是陳老爺的家。
因為陳老爺是廣東過來做生意的,故而屋子式樣蓋成了廣式的“三邊過”佈局;有著以腳門、趟櫳門以及大門所組成的“三件頭”。
木青冥在鐵製大門前站定,敲了敲門後,在門房的詢問下道明來意後,門房才開了大門,把木青冥上下一陣打量後,將其請了進入。
木青冥隨著門房來到了大廳了坐下,頓覺渾身冰冷不禁一顫。
這大廳是陳府的主體建築,面積最大屋脊最高。整座大廳紅棟(主樑油紅漆)黑桷(木角油黑色)白瓦(襯瓦塗以白色),寬敞宏大。且為使大廳更加明亮,屋頂錯落裝以明瓦即玻璃瓦,使得陽光一絲不漏地照射進來,灑滿了大廳的整個角落。
雖說此時正值三九天,是冰上走的嚴冬,可昆明是出了名冬無嚴寒,又能冷到哪兒去?更何況還有陽光普照!
可偌大的大廳裡,卻冷氣森森,好似冰窟窿一樣。這種異樣的感覺,讓木青冥很不舒服。
但長期與妖魔鬼怪打交道的木青冥深知,這世上只有鬼氣和邪氣,才會如此冰冷。而鬼氣與陰風如影隨形,此地無陰風,故而木青冥料到這屋中是邪氣充溢。
當時陳府下人們在大廳裡進進出出,他也不好開眼找尋邪氣源頭,只得暫時收起心中疑惑,若無其事的端起下人送來的熱茶,邊喝邊等著陳老爺......
就在木青冥身處陳府時,一個身著手工精細的黑布長袍和褐色馬褂,頭戴羅宋帽的高大結實的中年男子,站到了沙臘巷中的木家小院門前。
有著濃密胡茬的方臉上,右眼下有道一尺來長的刀疤橫貫臉上,兩彎眉渾如刷漆,一雙眼光射寒星。他打眼一瞧大門四周,頓時有產鬼和吊死鬼的慘狀景象,映入他的眼眸之中。
但在男子目光注視下,兩位小鬼“門神”居然瑟瑟發抖起來。
“這娃子挺會選地方的嘛。”男子自言自語了一句,伸手推開了虛掩的大門。門後那被正房廂房和倒座包圍著,地上鋪滿了青石板的狹小天井引入他的眼簾。
緊接著男子見院中有個五六歲大小的女童,正聞聲轉頭,眨著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打量著他片刻後,連連問到:“你是誰?你找誰?”。
“難道我走錯地方了?”男子暗自嘀咕著,卻見跟著小女孩的食月獒犬一見到他,先是愣愣地吼叫了一聲,接著就飛奔過來,搖著尾巴圍著他轉圈。
“怎麼了梅香?”在廚房忙活的墨寒聽到聲響,趕忙出來看看,卻見男子立在門前,又見對方臉上有著赫然醒目的刀疤,面目略顯兇狠後,回想起早晨木青冥不經意間提到的拍花子,趕忙站到梅香身前,警惕地盯著男子厲聲質問:“你是誰?”。
“你就是墨寒吧。”男子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先把頭上盤著螺髻,上穿有著琵琶襟,且領、袖、襟、擺上都鑲滾花邊的白月色上衣,下著深藍色長裙,且外面罩著一件火紅棉襖的墨寒上下打量後,目光落在了對方腳下影子上。也如木青冥當初在西寺塔下審視墨寒時一樣,映入他眼簾的影子根本不是人形,乃是一隻長有三尾的狐狸形狀。
“你是誰?”更是困惑的墨寒警惕不減反增。
“在下姓木名山巙。”男子笑了笑,笑容全無和藹,反而因為臉上刀疤顯得猙獰。
木山巙為何許人?與木青冥是什麼關係?而木青冥在陳府能否順利找尋到邪氣源頭?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