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戰接過腰牌收好,接著說道:“多謝前輩相告,小子感激不盡。”
王越微微一笑:“某可什麼都沒有說,啊——這是公子自己探查的訊息,與某無關。”
劉戰會意,趕緊說道:“前輩所言極是,是小子思慮不周。”
王越端起案几之上的熱茶呷了一口,臉色一肅,說道:“不知公子對當今天下有何高見?”
劉戰知道,這是王越再考校自己,如果回答得不好,可能就會失去王越這一大助力,劉戰略一思索,便說出了一個對王越來說十分勁爆的訊息:“小子以為,明年初,太平道必反我大漢,到時就是小子建功立業的時候,到那時將是將有不少英雄人物出世,前輩以為如何?”
“噗……咳……咳……”王越聽了劉戰的話,直接把嘴裡的茶水全噴了出來,一臉的驚愕,“什麼?!如今皇上已經下詔捉拿太平道教徒,他們難道還有什麼機會反漢嗎?”
劉戰直視王越眼睛,嘴角微微上翹:“前輩身在朝中為官,難道還不清楚如今我大漢官吏的行事風格嗎?讓他們捉太平教徒,前輩覺得有幾分把握?”
“嗯——”王越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公子言之有理,如今的官吏奢靡腐化,尸位素餐者居多,推諉扯皮的居多,指望這些官吏去抓太平道教徒,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劉戰來到東漢也有三年了,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瞭解歷史程序的他不再是冷眼旁觀的局外人,而是切身經歷者,此時的劉戰隱隱有一種救民於水火的責任感,他不禁長嘆一聲,說道:“是啊,現在我大漢頹勢已明,貪汙腐化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就算是高祖再世、光武重生也是無力挽回頹勢了。”
王越也被劉戰悲天憫人、扼腕嘆息的情緒所感染,皺了皺雙眉,說道:“公子所言是乎過於嚴重了,我大漢雄踞十三州,四方蠻夷無不退避三舍。聽公子所言,似乎我大漢已經窮途末路了,某不敢苟同。”
劉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下茶水,悠悠道:“前輩如果不信,可等明年太平道反漢時再看天下局勢。”作為一個後世來者,劉戰雖然清楚歷史走向,可也不好直接向王越講明。
“也好,公子之言雖然句句在理,可實在是匪夷所思,某一時是無法相信的。”王越點頭稱是,接著又拿起長劍,眼中精光一閃,“某聽史阿說,公子武藝蓋世,深不可測,不如請公子露上兩手,讓某開開眼。”
劉戰一怔,沒想到王越這麼快就轉移了話題,而且竟然有和自己比試的意味。
劉戰一陣腹誹:你不是聽史阿說,而是自己看的好不好,你以為那晚你站那麼遠,我就發現不了嗎?
其實劉戰也有和王越比試的想法,他要試一試自己的武藝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只見劉戰抄起環首刀,朝王越深施一禮:“那小子就班門弄斧了。”話音未落只見劉戰面前的案几已然裂成了兩半。環首刀形如長劍,只不過是單刃罷了,劉戰一直拿環首刀當長劍來使用,很是順手,而且刀比劍更加堅韌。
原來,劉戰這三年還練成了一手快劍,篤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劉戰,充分發揮身體素質異於常人的優勢,將自己的拔劍、出劍、收劍的速度練得快到了極致。
快得連王越都沒看清劉戰是如何出手的。
快!
極致地快!
快得令人認為劉戰不曾拔劍!
王越心中大駭,怔在當場,頓時覺得自己這“天下第一劍”的名頭變得無比的可笑。
過了好大一會兒,王越回過神來,長嘆一聲:“公子有如此神技,何愁將來不出人頭地、封侯拜將。看來,某是老了……”王越那晚遠遠地看著劉戰制服史阿,當時就一愣,只不過沒有看清劉戰的身手到底高到什麼程度。今天親眼見識了劉戰的實力,王越不禁想起了史阿那晚回來稟報時說過的一句話——我的主公當為天下之第一人,他的武功修為深不可測。
劉戰全力爆發炫技,為的就是震懾王越,沒想到還真震住了這個天下第一的劍客。見王越有些愣神,劉戰再施一禮:“小子莽撞了,還請前輩海涵。”說完緩緩來到另一個案几旁邊坐下。
王越看了看劉戰,說道:“聽史阿說公子身懷絕跡,武功已入化境,某本是不信的,今日一見,沒想到公子的劍竟恐怖如斯!”
“前輩過譽了,呵呵。”
“公子不必謙虛,這“天下第一劍”的名號當是公子的了。”
“前輩,小子用的可是刀,怎麼能稱天下第一劍呢?”
“……”王越一愣,將手中的劍拋向劉戰,“此劍名為倚天,跟隨某幾十年,從未離開過某這雙手,還親公子善待於它。”
愛劍如斯的王越竟然將睡覺都不離手的長劍送給了劉戰,當真是匪夷所思!
不因別的,只因王越是一名對劍道有著特殊領悟的劍客,他以為寶劍就應該能者持有,今日見劉戰劍術如此高深卻無趁手的寶劍,而自己又想搭上劉戰這條船,他順手就送了劉戰一個大禮。
“前輩不可,小子怎能奪人所愛呢!”劉戰快步來到王越面前,正欲還回長劍,只見王越一擺手,“寶劍贈英雄,公子,某相信此劍必能在公子的手中揚名天下,名垂千秋。某為此劍找到真正的主人由衷地高興。公子莫辜負了此劍。”
“這……也好!小子謝過前輩!”劉戰深鞠一躬,接著又回到座位之上,與王越扯起了閒話……
……
走在回盧府的路上,劉戰忽然想起了死去的雪娘,胸中頓時像塞了棉花一樣,悶得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劉戰的視線——傻六。
劉戰稍微一愣,壓下心中的憂悶,快步上前,遠遠地跟在傻六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