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遠倒是不太會在意這些,家裡的每一個角落她都可以自由出入。其實他除了有些毒舌以外,人還是很不錯的。
今天她不知道哪裡抽了風,一邊拿著拖把拖地,一邊蹭進了他的書房裡。
她首先去了他的書櫃,書櫃裡的書還挺豐富。她本來以為會是她看不懂的,就像他看的經濟雜誌一樣。沒想到還有一些很多文學作品,歷史小說,世界名著都有。有些甚至都沒有開封,大概是他用來收藏的。因為沒開封的書旁邊有一模一樣的,一看就是被翻看過的。
司輕羽從中抽出一本《白夜行》,她以前看過一點,但是沒有看完。今天沒事,她就拿來打發時間吧。
她拿著書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躺在床上優哉遊哉地看起來。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司輕羽看得眼睛都酸了。她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江修遠大概是不會回來了,她到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包泡麵。
江修遠是很不喜歡泡麵的,每次她發懶煮泡麵的時候,他都要教訓她一頓,說她只會吃一些沒有營養的東西。比如泡麵,比如辣條,比如薯片。
司輕羽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看電視,她的這個習慣,江修遠也是嗤之以鼻。吃飯就應該在餐廳,抱著碗坐在客廳吃飯,弄得沙發上都是髒兮兮的汙漬。
司輕羽雖然非常討厭他在耳邊嘮叨,但是還是會聽從他,乖乖坐在餐廳吃飯。
江修遠今天不在,司輕羽終於可以放肆。
江修遠晚上八點多鐘才回來,他應該喝了點酒,臉上帶著點微紅。他進門的時候,司輕羽正在客廳練習跳舞,老師們表演的節目相對來說難一點,她的記性不好,每天不復習一下,她自己恐怕就要將舞蹈動作給忘了。
江修遠倚在門口的玄關處,靜抱著手臂,靜地看了一會兒。司輕羽發現他的時候,瞬間就停了下來。被他看見總覺得有點羞恥,她手足無措地看著他。
江修遠修長結實的手臂上,掛著他的西裝外套。看見她停下來,拍著手晃晃悠悠地朝她走過來。他將西裝扔到沙發上,一邊解著領帶,一邊坐在沙發上。
他可能喝得有點迷糊了,手和領帶較了好一會兒勁,都沒能扯下來。
司輕羽終於忍不住,伸手替他給解開。他將領帶拽下來,丟在沙發上,眯著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你怎麼不跳了?”
“我已經跳完了,沒什麼好跳的了。”司輕羽輕聲說。
江修遠摘下眼鏡,也隨手扔在沙發上。司輕羽看見立刻拿起來,輕輕放到了茶几上。免得一不小心又被她給坐壞了,上次弄壞他一個眼鏡,想要賠他,最後無意中得知他的眼鏡要幾萬塊,她當場都要嚇瘋了。
從此以後,她遠離他的一切物件,無論是什麼,能離多遠離多遠。身家性命要緊,她錢包裡可沒有多少錢要賠。
他的嘴巴乾乾的,都有了死皮。司輕羽去廚房給他倒水,出來時,他躺在沙發上快要睡著了。
司輕羽輕輕拍他的臉,小聲說:“江修遠,起來喝點水再睡。”
江修遠忽然像小孩子一樣耍起了脾氣,伸手就打翻了水杯。
司輕羽一陣懊惱,端著水杯又倒了一杯。這次不管三七二十一,捏著他的鼻子,就往嘴裡灌,他這才不情不願地喝了半杯。
他終於睡死了過去,他那麼重,司輕羽又不能給他弄進房間。就只好去他的房間裡抱了被子出來,隨後給他一裹,管他呢。都是夏天了,他又不會凍死。
半夜裡,司輕羽睡得正香,外面忽然一陣好大的動靜,噼裡啪啦像是炸雷了一樣。
她氣呼呼地從床上坐起來,愣怔了一會兒,才開門出去。
江修遠光著腳站在餐廳,臉上一片迷茫,想必他還沒有完全酒醒。
他也不知道怎麼從客廳摸到了餐廳,連燈也沒開。黑暗裡,他將餐廳的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給撞在了地上。
桌子上有一個小巧的花瓶,此時已經被摔碎了。碎渣子四分五裂,迸濺了一地。
因為是週末,司輕羽不用擔心早起,所以她的脾氣相對也好一些。她皺著眉頭問:“你要幹嘛呀?”
江修遠想了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地說:“我想喝水。”
司輕羽走過他身邊說:“你站在這兒別動,我去給你拿水。”
她先去廚房拿了笤帚和簸箕,將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乾淨,他沒有穿鞋,免得給紮了腳。
清理完碎片,她才去給他倒了水。他捧著水杯喝完,嗓音暗啞地說了聲謝謝。
司輕羽心想,他平時要能這麼乖就好了。他也只有喝醉才是另外一番模樣,惹人喜愛。
江修遠喝水的時候,司輕羽拿了拖鞋給他換上。然後抱著沙發上的被子,指揮他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江修遠聽話地回了房間,司輕羽躺在床上,卻開始睡不著。被吵醒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他們倆在相互傷害的道路上也是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