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無關緊要的事,就該說說正經事了。
“外面現在怎麼樣了?”郎帥看著方濟北問。
方濟北忽然笑笑,說:“你家老爺子還像以前一樣勇猛,他竟然找了人,在那人下班回家的時候,將他揍了一頓。一個警察局長,在自己家門口,被廢了一條胳膊。明明知道可能是誰做的,卻沒有一點辦法。你說是不是奇恥大辱?那人現在最後悔的,可能就是動了你。”
郎帥笑起來,他爺爺可以啊,明的不行,就來暗的。能不能把他拉下水不說,先揍一頓出口氣再說。
“那你們呢?有沒有足夠的證據?”郎帥說道。
方濟北說道:“差不多了,他一直保駕護航的黑惡勢力,被我們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鏈。抓了幾個頭目,為此路遠還因為沒有提前向他報備,而被停了職。他以為自己做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其實有人為了活命,收集了不少他的罪證,早就把他給賣了。我們現在已經通報了上面,就等著逮捕令下來,到時候將他繩之以法。蘇念念爸媽的事,也會重見天日。還有,撞你的那兩個人已經被抓了,就是倆小嘍囉,沒什麼膽子,因為太害怕,沒有對你下狠手。怕他殺人滅口,關到了某武警駐地,劉旺也在那裡。所以你就安心養傷吧,馬上就要結束了。”
“聽說他以前的級別並不高,他是怎麼做到在蒲城隻手遮天的?”文予安問道。
方濟北答道:“他的老丈人以前是公安廳的副廳長,一路提攜他做了局長。就算蘇念念父母的事,也是他老丈人直接命令,以意外結案,不許再查。現在他老丈人早退休了,一把年紀,恐怕也要到監獄裡走一遭了。”
“他不會跑路吧?以他的警覺性,不能一點都察覺不到?”一直沉默的江修他遠問道。
“他就是想跑,也是插翅難逃。我們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他,郎帥的爺爺也是。郎爺爺的人都是當過兵的,行事作風,不像我們這麼瞻前顧後,小心謹慎。要不然能先抓起來打一頓嗎?”方濟北笑呵呵地說道。
“那這件事還要瞞著蘇念念嗎?她總要知道的吧,他爸媽畢竟是被人害死的,你也因此受傷,不可能一輩子不告訴她。恐怕她以後知道了,也會對你有所埋怨。”文予安開口道。
郎帥沉默片刻,說道:“等她爺爺奶奶來了,我們商量一下再說吧,我一個人也不好做決定。因為我車禍的事,她已經想起了不少那場車禍的片段。她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她心裡難過。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了,她爺爺奶奶最近就要來蒲城了,先等一等吧。”
他們說完話,各自都有事要忙,便開門離開。一看門就看見蘇念念站在門口,他們三個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說的話她是否聽見了。但看她面色淡定,還對他們笑了笑,便稍稍放了心。
蘇念念進門,郎帥假裝這也疼,那也疼的,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心。蘇念念輕輕放下手裡的袋子,給他倒了杯水,溫柔地餵給他喝。
她又體貼又周到,郎帥拉著她的小手,放在唇邊不停地親。蘇念念由著他,他得意地快要忘了形。蘇念念卻忽然問:“你這次出車禍,是因為我爸媽的事嗎?”
郎帥一下愣住了,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蘇念念搖搖頭,說:“我只聽到了一點,所以不是完全明白。你告訴我,我爸媽是被害死的是嗎?”
郎帥握著她的手,她手心冰涼。郎帥心疼地說:“是的,因為你爸爸當初來蒲城任副局,就是要查涉黑涉DU的事。現在的公安局長陳康,以前只是一個警隊的科長。他是當時最大的黑暗勢力,因為一直隱藏得很深,上面特地派了你爸爸過來調查。只是沒想到剛到了蒲城,就被陳康的人盯上了。後來的那場車禍,你也知道了。”
她當然知道,她親身經歷了那場車禍。她現在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爸媽慘烈的樣子。她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來,嗚嗚地說道:“我爸媽被人害死了這麼多年,我卻沒心沒肺地活著,我太對不起他們了。為什麼我活了下來,他們卻沒有。”
郎帥伸出右臂抱著她,心疼地說道:“寶寶,這不怪你,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好好活著,你爸媽九泉之下才能安心。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他們報仇。”
“可是我好難過,我怎麼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這麼心安理得的活著呢?”
“我知道你不好受,罪魁禍首是那個人,你不要太自責。你也是因為受刺激,才忘記了以前的事。你記住我的話,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郎帥抱著她哄了許久,她哭得聲嘶力竭,眼睛紅腫。郎帥不停地安慰她,又怕她哭壞了嗓子,可是不讓她哭也說不過去。十幾年過去,忽然知道了父母去世的死因,能接受得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