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手指再次朝著槍尾彈去,只是輕輕的一彈,長槍已經帶著刺耳的音爆聲朝著我爆射而來。
躲不開,長槍幾乎是在瞬間便已經出現在我構築的氣勁屏障外邊。
氣勁甚至沒有阻攔長槍哪怕一秒,便如同一張紙一樣,輕易被長槍洞穿,然後長槍便已經朝著我的額頭竄了過來。
死亡的感覺瞬間便已經籠罩了我的全身,我的意識開始飛速的流動,從當下,到之前取得三生葉,再到兩界花的血戰,再到一笑草,然後便是青衣一臉平靜的出現在**殿之後,之後還有洶湧、暴躁的奈河,還有橋上頭髮灰白,衣服髒兮兮,一臉皺紋的孟婆,然後是手術檯,臺上正躺著病人,我的手裡抓著手術刀。
事情一件一件的在意識中掠過,快速的讓人抓不到,卻又清晰的能夠讓人誤以為是重新走過了一次人生。
這種感覺我知道,所謂的瀕死感,人間的時候,這種類似的報道也曾經看到過不少,只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親身來經歷這麼一次“人生”。
長嘆聲在意識中響起,我一直都認為我是一個怕死的人,怕到能夠活著,無論付出什麼代價自己都願意。卻沒想到,自己在真正的面對死亡的時候,居然沒有半點的恐懼,而只是有簡單的無奈,甚至連不甘、遺憾都沒有。
我也算是一個牛 逼的人吧?我這麼想。起碼,面對生死,能夠如此的泰然自若的人,應該是不多的吧?
我看著長槍刺來,連閉起眼睛的時間都沒有。
於是,我便看見長槍停在了自己的額頭之前,冰冷的槍芒已經刺的面板生疼。
但是也還是刺的面板生疼。
長槍終是在我的額頭之前停了下來。
一縷溫熱的感覺也在額頭上開始出現,然後順著額頭朝著眼角蔓延,然後是鼻子、嘴角,最後匯聚在下巴上。
我知道,是鮮血。
來人眼中似乎有驚詫,卻不知他是在驚詫長槍為何會那樣詭異的停在我的面前,還是我臉上對於即將到來的死亡的淡然。
於是,來人開始倒飛,噴著血倒飛而出。胸口上一處凹陷開始形成,然後凹陷終是變成了一個孔洞,如同拳頭大小的孔洞,沒有四處飛濺的鮮血,也沒有想象中的淒厲慘叫,來人就那樣一臉驚詫的倒飛了出去。
而他的周圍卻沒有半點人影,他就好像是被無形的手掌抓穿了胸膛,然後推著他的身子飛速的倒退一樣。
來人在十幾米外的位置跌倒,跌倒的瞬間已經沒了半點生息,生命在這短短的十幾米的距離之間已經徹底的離開了他的身體。
來人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不知道,或許是呼嚕和白綾出手了,也有可能是千門門主老王,或者是酒鬼前輩,這些人都有可能。
只是,這些事情卻不是我現在應該考慮的,我現在應該做的顯然是槍林。
因為在來人倒飛而
出的瞬間,我聽見了一個聲音。
“六殺轉!七殺!”
槍林再次動作,所有人都是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胸口,隨即便是滿口的鮮血朝著手中的長槍之上噴去,金黃色長槍瞬間便是被血紅所掩蓋,長槍變成了詭異的紅黃二色。
凌厲的槍芒再次出現,更甚。血腥之氣也隨著這凌厲的槍芒開始在空間之中擴散,終是將這片本來就狹小的空間擠壓的更是一片血色。
無形的壓力陡然出現,只是一個瞬間,我的身形便已經被壓的陡然下陷了幾寸,雙腳更是被狠狠的壓入了地面之中。
全身的骨骼在一瞬間便是爆發出了噼啪的爆響之聲,如同不堪重負的朽木一樣,也許下一刻就會嘭的一聲直接炸成滿地的腐爛木屑。
身邊突然有一道粉紅色的霧氣出現,只是片刻時間,霧氣便已經將猿王和洪波籠罩了起來。
腳下也是有光芒閃動,很微弱,一閃即逝。但是我身上卻是在那一瞬間便再次被狂暴的力量灌滿,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氣球一樣。
我抬起頭,朝著周圍看去,槍林依然狂暴,甚至那狂暴的氣勢已經超過了之前六次攻擊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