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眾人幾乎全部都是氣喘吁吁的狀態,能夠奔跑,似乎已經是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瘋狂的攻擊讓荒營的兄弟幾乎是在以秒為單位的速度倒下。
“小心。”我看向身後,洪波是這些人中唯一一個狀態比較好的,畢竟他這種主防禦的作戰方式在這樣的戰場之上消耗還是相對的小一些的,尤其是在突圍的時候。
洪波點頭,手中的止戈盾已經再次舉了起來。
雷光湧動之間,我已經衝入隊伍的最前端。
砰然落地,身邊一道刀光呼哨著砍了下來,手掌伸出,輕輕拍在寬大的鍘刀之上,鍘刀終是輕飄飄的停在面前。
“任意兄弟。”這人總是看清了我的樣子,一臉驚詫的看著我。
這人還好,只是沒了一條胳膊,如今寬大的鍘刀也是交在了左手之中,而一隻眼睛此時也在泊泊的冒著鮮血,只可惜,他卻沒有時間去處理一下傷口,甚至連擦拭一下臉上的血跡的時間都沒有,因為,他們入了這戰場的時候開始,他們一切的時間都只用來做一件事:殺人。不停的殺人,殺到被殺。
手掌拍上這人肩膀,慘叫聲中,肩膀再次生了出來,這人臉上終是出現了一絲喜色,因為這樣,他殺起人來更加的方便一些。
“照顧好自己。”我看著他呲牙笑道。
“可是……”此人還想說話,但是下一刻,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當地,他也只是見到一道雷光如同蠻龍一樣的瞬間撲入了面前的人群之中。
身邊有人看過來。
“是任意兄弟。”這人說話,眼睛看向前方那雷光湧動的方向。
“斬出!”一人突然高喝,聲音中更多的是決絕和悲壯。
“不回!”身後眾人沉悶的應和著,甚至那些被荒營的兄弟保護著的其他營的兄弟也是在虛弱的跟著應和著,本來艱難、痛苦的隊伍,這一刻似乎也是被再次的注入了活力一樣,就連那些虛弱的兄弟也是身軀微微的震了一下,因為勞累有些佝僂的腰板似乎也挺直了一點。
隊伍前進的方向微微的有了一個調整,因為我已經看到了外圍的空間,那是一處峽谷,兩座山之間形成的一道峽谷,雖然依然很寬闊,可能也不太適合突圍,但是卻沒有比這裡再好的地方了。
我的攻擊沒有小七和青衣他們這些傢伙那麼具有災難性的特質,所以,我在小心的控制著力量,當然,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殺人,活著,然後離開。所以,這就更加需要我珍惜我每一分的力量。
我如同一個吝嗇的吸血鬼一樣,遊走在隊伍的前端,身上的雷光也已經只有在雙腳之上偶爾能夠看到一些微弱的光亮,能夠躲開的攻擊便躲開,絕對不去硬扛,畢竟,硬扛一下也是需要力量的,倒是不如等到他的攻擊用老之後,我直接一拳轟暴他的腦袋。
我們行進的速度不快,甚至比之剛剛還要慢了一些,但是卻是更加的悠長,我如同一個鬼魂一樣遊走在隊伍的前端,於是隊伍的前端便如同被一隻無形的鬼手撕開了一條裂縫一樣,讓我們能夠鑽過去,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
很舒服的感覺。突然冒出這樣的感覺的時候,我正閃身躲過一道捅過來的槍芒,然後手掌伸出,輕輕的撥在槍身之上,槍芒瞬間變了方向,在另一人一臉的不可置信中捅入了他的胸膛,手掌沿著槍身劃上去,力量湧出,我已經切斷了那握著長槍的手掌,隨後手掌不停,已經抹過了此人的脖子,同樣一臉驚詫的倒了下去,捂著脖子,因為那裡如今已經被切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正如注一樣的從傷口之處噴出。沒有回頭,一腳已經朝著身後踹出,腳上雷光一閃而逝,腳掌正好蹬在那還停留在一人的胸膛之上的長槍上,長槍上雷光閃動,卻在下一刻終是貫穿了此人的身體,朝著身後的幾人爆射了過去。
屁股上有溫熱的感覺,我知道那是兩界花正在吞噬著這片戰場中的血氣和生死之氣。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力量不單沒有消退,甚至還在微微的增長,雖然那速度很慢,甚至能夠讓人忽視,但是那種舒服的感覺突然出現的是時候,我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種增長。
這種感覺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有點像是人間的那些晨練的老人們修煉的太極,四兩撥千斤,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現在感覺到的東西根本不是那種力量的運用,應該是更加深層次的東西,只可惜,那層次好像自己根本無法探知一樣,我清晰的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層隔膜徹底的阻擋在了外邊,像是隔靴搔癢一樣,舒服,卻也難受。
索性,便不再去想,這種想不通的東西我還是習慣放任自流的,畢竟,想東西這種高階的事情實在是不太適合我,還是適合青衣那樣的不怕操心的人。
力量的控制更加的完美,這是我現在最直接的感覺,能用一分,便用一分,多半分都不用。需要一成便用一成,少半成都不可。
身形繼續的穿梭著,更加的鬼魅,我突然有了一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感覺。
我承認,即使是這樣的戰場之上,也絲毫不能阻止我的思想滑坡,因為我總覺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句話應該更適應那些經常鑽進花街柳巷的漢子。
靈臺之中。
滌魂一聲長嘆,滿臉欣慰。
身邊的碎山正在一臉納悶的看著他,因為滌魂現在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名慈祥的父親看著自己終是長大成人的兒子一樣。而這種表情,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滌魂的臉上的。
“他總算是體會到力訣的真諦了。”滌魂努努嘴,臉上很欣慰。
“啥?”碎山有點不相信,他不相信一直生猛的如同一頭髮、春的公牛一樣的我,居然之前根本沒有體會到力訣的真諦。
“他之前只知道使用力量,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去使用力量。”滌魂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
“啥?”碎山又是同一句話。只是這次他的意思很明顯已經是另外的一層意思,這種繞口令一樣的對話,憑碎山的腦袋,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慢慢感悟。
“就是……”滌魂說了兩個字,卻是好像突然從夢中驚醒一下,一臉驚詫的看著身邊的碎山,慢慢的,滿臉的驚詫就變成了一臉的懊惱。
踏馬的,老子和這麼一個只知道拳頭大就牛逼的人討論什麼理論知識,對牛彈琴, 老子有病。這是滌魂內心的想法。
“文盲!憨批!愣貨!只知道大力出奇跡的憨貨!”滌魂手指如同暴風雨一眼的敲在碎山的頭上。這是滌魂現實中的變現。我認為他是在掩蓋自己的失誤,和碎山探討理論知識的失誤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