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竟然還敢說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話來,李知府,虧我曾經還以為是你是一個廉潔公證的好官,如今看來,你簡直是豬狗不如!”
顧懷苑當真是被氣瘋了,衝上去張牙舞爪的便要拍去暴揍那李知府,卻被顧琮遠給一把攔住:“你現在揍他,也無濟於事,只會讓他更加小題大作。”
顧懷苑因為這一句話而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但是胸口還是一起一伏,可見他氣得有多麼嚴重。
而李知府則是在一旁抱著頭,卻沒有鼠竄,冷靜下來,便不能看出,這廝就是在等著五皇子揍他,然後預備著倒打一耙!
顧琮遠鬆開了手,看了一眼手上沾染的泥土,禁不住嫌棄的皺了皺眉,撇了撇嘴。
他身上又沒帶著帕子,便只好原原本本的蹭回到了顧懷苑的身上。
顧懷苑:“……”
“如今十來副屍骨擺放在這裡,你居然還將一切罪過都推到何軒身上。”顧琮遠似笑非笑的睨著李知府,那幽深的眼眸似是一眼便要將人給洞穿了似的,“是不是覺著死人不會說話,所以肆無忌憚的往昔日好友的身上潑髒水?”
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問話,當真是要了李知府的半條老命了。
那人渾身不住的哆嗦著,顫聲道:“沒……沒有的事兒……”
李知府人面獸心,心性殘暴,陷害了無數無辜之人不假,但是他也沒有見到過那些慘死之後的人,多年以後會變成這森森白骨的樣子啊!
即便見過,那也是見到了別的案情之中的骷髏,匆匆一瞥便罷,哪裡有自己謀財害命來的更加真實恐怖?
因此,此刻他兩股戰戰,顯然已經快要站不穩了。
顧琮遠好整以暇,就等著他招認,反正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很快就要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他還是有這個耐心的。
“來人!”顧懷苑生氣的喝道,“你們家李大人站不穩,過來兩個摻著他也要讓他給本皇子站穩了!殺人放火的時候不是很能耐嗎?現在怎麼不行了!”
還哪裡有下人膽敢邁進這鬼森森的破院子?
他們光是在外面遠遠的瞧上一眼,瞧見那成群的屍骨,便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下人們早就哆哆嗦嗦的跑遠了,一個個你推我我推你的道:“你去,五皇子叫你,你去……”
互相推諉之下,顧琮遠一把從旁邊站崗的侍衛手中奪下了長槍。
一下子便挑中了李知府的衣服領子,那人就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螞蚱,被吊在長長的竹籤上似的,在風中凌亂。
“既然貴府的下人不肯來攙扶,那本王親自扶著你,這面子,夠不夠大?”他眸中全然都是冷冽。
李知府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渾身止不住的哆嗦著:“夠了夠了,絕對夠了!”
顧懷苑瞧他這要死要活的慫樣兒,由不得也是一聲冷笑,道:“李大人,可憐你壞事做盡,還要一直苦苦隱藏,想著維持住人心,可是如今你站都站不穩了,卻連一個肯來攙扶的下人都沒有,還要靠著我二哥拎著你。”
李知府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臉上緩緩滾落,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來兩位王爺是已經將他背地裡做的那些齷齪之事全都打聽得一清二楚了……
這下算是徹徹底底的翻車了。
成排的屍體都排列在面前,李知府當真是被打入了無極深淵,再也沒有半點回轉的餘地了。
他腦子發熱,巴不得現在就死過去:“二位王爺,下官求求你們相信我吧,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那不叫傷天害理,恐怕現在大街上都能拿著劍隨便捅人了!”顧懷苑雙眼一瞪,立刻指著身後成排的屍骨道,“你瞧瞧,這不叫傷天害理,還能什麼叫做傷天害理?李知府,我看你這麼多年當官,腦子裡進的都是豬油吧?你現在整個人都已經神志不清了啊!”
李知府如今開始用苦肉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在琮王殿下的長槍之下掛著,顯得又可笑又猥瑣。
顧懷苑禁不住心中感慨自己瞎了眼,不知自己一開始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來李知府身上的正直勇敢來的……
“琮王殿下,懷王殿下,有些事情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們為何要汙衊我呢?這些屍體,下官當真不知是從何而來啊!”他仍舊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