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怕不是何軒將你的真實面目給揭露了出來,你做賊心虛了吧?如今汙衊他得了瘋病,好玩兒嗎?”
顧琮遠冷冷的側眸看了人一眼,也不知那人究竟是怎麼想的,磕磕巴巴的還在不住的 辯解著,全然一副何軒厚顏無恥汙衊他這位父母官的樣子。
何軒見琮王殿下如今是個能為他主持正義、伸張公道的主兒,倒也放心了下來,整個人早已被李知府給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如今吊在那裡,便猶如一具屍體。
李知府不住的嚷嚷道:“王爺,您為何就不信我呢?難道就因為這何軒如今的境地比我更慘嗎?”
瞧他那氣急敗壞直跳腳的樣子,顧懷苑眼睛一瞪:“嗯?你這是在質疑我們二人?我們可是奉了父皇的旨意不遠萬里前來調查的,難不成你以為我們想來?”
“不不不……”李知府立馬認慫了,訕笑道,“小的自然不是那個意思。”
或許是因為知曉李知府在背後豢養童妓的事情,如今顧琮遠瞧他那咧嘴一笑,都倍感噁心,他死死的皺著眉頭,挪開了視線。
“還不是屬下害怕這何軒老奸巨猾?他如今這個樣子,全都是自作自受罷了!下官也不過是按照我天盛的律法來處罰他,可從來都沒有濫用私刑……”他一面義正詞嚴的辯解著,一面已經走到了那奄奄一息之人的身前,道,“除非,他有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比如瘋病!”
噗嗤一聲,不知這李知府從哪裡弄來了一把刀子,也不知他是何時將手給伸了出去,瞬時之間便將那何軒給殺了。
何軒死不瞑目的瞪著李知府,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友,一起寒窗苦讀的同門,甚至是共患難的好兄弟,竟然能在先威脅自己,又傷害自己家人的情況下,還能對他趕盡殺絕!當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了!
“嘔……”何軒剎那間從口中噴出了更多的鮮血來,他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甚至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變得虛弱不堪,“王、王爺……”
“姓李的,你是不是要死!”顧懷苑當真是氣得七竅生煙,青筋暴起。
顧琮遠面色陰沉的罵了一聲“畜生”,長腿一掃,便將那身材矮小的李知府給踹出去老遠了,瞬時之間,李知府也沒有了繼續作妖的動作,他摔倒在地,也不知是閃了腰還是怎麼,呲牙咧嘴,哎喲哎喲的不住的叫喚著。
何軒死不瞑目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還請王爺還我一個公道。”
於是便斷了氣。
“何軒!”顧懷苑氣急敗壞的前去探他鼻息,身形立時一頓,狠狠捶了一下旁邊的木樁子,罵道,“嗨呀,都怪這姓李的,將最重要的一個人給殺了!”
李知府連滾帶爬的扶住了自己的烏紗帽,叫喚道:“王爺,這牢房之中的情況您是見到了的!這裡有多髒多亂您也是知道的,下官還不是怕這廝將那髒病傳染給你們,這才將他殺了的!您怎麼能懷疑下官呢?”
顧琮遠冷冰冰的一句話直接讓那人閉了嘴:“你便是最值得懷疑之人,還在這裡狗叫什麼?”
相比那年少且好說話的五皇子,這欺軟怕硬的李知府自然更是害怕這位活閻王了,他臊眉耷眼的悄悄看了顧琮遠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說道:“我這……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們嘛。”
“噫,噁心!”顧懷苑屬實是被人這惺惺作態的樣子給膈應到了,連連擺手道,“你既然問心無愧,殺何軒做什麼?別以為我們會相信你說的那些鬼話,什麼瘋病不瘋病的,就沒見過瘋病傳染的!”
李知府故弄玄虛的說道:“五皇子您可千萬別不當一回事兒!這瘋病千奇百怪,誰知道哪一個便是最為致命的,這何軒如今已經對案情供認不諱了,我們殺了他,也不打緊的!”
顧琮遠看了這李知府一眼。
他到底還是太低估人性了,曾經,顧琮遠以為這世上沒有比自己更加心狠手辣之人了,如今看來,卻是大有人在。
相伴多年的手足兄弟,為了推卸責任,都說殺就殺了,沒有半點猶豫,甚至不惜被他們直接扭送回京的風險也鋌而走險,拔刀了。
顧琮遠深深地嘆息了一一聲。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常山和宛雙二人,如今對比之下,琮王府對這二人當真是十分仁慈了,顧琮遠也正如路遙所說,變得越來越有“人性”了。
畢竟曾經在眾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