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還不是雲中月自己弄的?而且,正常人梳髮,想必不需要大力拉扯也會掉頭髮的,誰知這雲中月陰沉得可怕,也不知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丫鬟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她臉色也慘白了起來。
她可是知道雲中月是如何對待那些可憐的孩子們的,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變成那副模樣,丫鬟忍不住眼眶都紅了,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雲中月瞧見她這表情,很是嫌惡的啐了一聲:“廢物,我還沒打你,你便先哭了,真是個會裝委屈的!”
“小姐,奴婢知錯了!”丫鬟為了以防萬一,率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直接開始扯嗓子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奴婢真的只是無心之舉,還請小姐不要責罰奴婢!奴婢還想繼續伺候你!”
看樣子,這整個府邸,就沒有不害怕畏懼雲中月的。
降香現在慢慢地明白了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為何人人都害怕她了,因為這雲中月根本就沒有人性,她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剷除一切障礙,即便是自己拽進來的那群孩子們。
分明她也是個面容稚嫩的少女,怎麼就會有如此狠心?
“夠了!”
雲中月似是被她哭聲惹得十分煩躁,憤怒的斥了一聲,便甩手過去一巴掌,將那丫鬟打倒在地,刻薄而尖酸的罵道:“像你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即便是我留著你又有什麼用?養你還不如養條狗,至少不會惹我生氣!”
這老派而又尖銳的話,也不知雲中月是從何學來的,降香只覺得眉心一陣陣疼痛,他扶額嘆息,心想:“真是奇葩……”
“你可是本小姐的第一個婢女,我不想對你有多狠,也不想輕易動手打你,可是剛才那一巴掌,全都是你逼我的。”雲中月扔了頭髮,轉而慢條斯理的對著銅鏡梳妝打扮了起來,嘴角甚至掛著一絲微笑,“不打不長記性,打了也還是這個味兒。”
“我現在對你已經徹底的厭煩了,滾出去,找別的差事做,明日起便不要來我這裡了,當心我殺了你。”她說得輕描淡寫,可卻是句句屬實。
雲中月不是沒幹過殺掉下人的事情。
那丫鬟竟然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兒,她起了身,踉踉蹌蹌的便要往外跑,她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小魔頭就這樣放過自己了。
終於可以擺脫這個魔鬼了!
誰知,她還沒碰到門板,便聽身後之人脆生生的嗓音道:“不行,你現在還是我的貼身婢女,我要你爬著走!像狗一樣,咯咯咯!”
說著,她竟然還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雖然沒看見那場面,但她想,那一定滑稽極了,一時之間竟是很開心。
降香本以為婢女會拒絕的,畢竟這刁蠻的丫頭就是在侮辱人。
可誰知婢女只是咬緊了牙關,皺緊了眉頭,便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跪了下去。
她手腳並用的開始往外爬。
雲中月披散著如瀑一般的長髮,轉身看她,笑得酣暢淋漓:“情兒,你現在真的好蠢!好像是一條母狗,哈哈哈!太蠢了,若不是時辰太晚了,我可真想讓大家都來看看我養的母狗啊!”
聽見這些話,降香本能的開始厭惡。
因為他永遠都不知道雲中月下一秒中會說出什麼更加噁心的話,做出什麼更加噁心的事情來,畢竟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因為一根自己拽掉的頭髮,都能汙衊貼身婢女,讓她在面前學狗/爬學狗叫才肯放那人出去。
婢女被羞辱一番後,面上的表情雖有恥辱,但也並非那麼強烈,因為她已經習慣了被雲中月斥罵侮辱。
她的手放在了門板上,仍舊跪在地上,強顏歡笑道:“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告退。”
“吱呀——”
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那婢女猝不及防的摔了一個狗啃屎,臉被門檻給磕破了,頓時血流如注,她呆若木雞,傻眼了。
雲中月卻是更加發了瘋似的笑了起來,音調都拔高了幾分。
“啊……”情兒訥訥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緩緩露出了驚恐不已的表情來,姑娘家都是愛美的,可是她的臉卻流了這麼多血,而且,自己的主子非但不幫幫自己,還在旁邊仰天大笑。
“我的臉,我的臉啊啊啊!”情兒起了身,狼狽的逃離了現場,絕望的尖叫聲不斷的傳來。
開門的男人一身都裹著黑斗篷,只有一雙深邃的眼睛漏在外面,他輕蔑的掃了一眼那瘋癲逃跑的侍女,又看向笑得要死的雲中月,眼中有幾分不太明顯的寵溺。
“你又在怎麼折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