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楚家上下都對路遙徹底失去了好印象,巴不得現在便去琮王府為楚懷玉討回公道。
楚侯爺其實也心疼女兒,但是他深深知曉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所以,縱然他心疼萬分,也只是口頭關照,讓人有事便回家,他去找琮王說。
可說到底,他還是不願意讓楚懷玉離開琮王府,這位看似清風明月的老侯爺,終究是要露出那勃勃野心了。
他寧可犧牲女兒的幸福,也要死死的咬住琮王府這個高枝,半點也不能放鬆。
楚懷玉坐上馬車的時候,各路親戚紛紛跟在馬車後面安撫,搞得像是楚懷玉受了天大的委屈。
其實有不少人尚且不知箇中原委,只見楚懷玉落淚,便一味的跟著怒罵路遙罷了。
“懷玉。”臨行之前,楚侯爺千叮嚀萬囑咐,說道,“王府的日子固然不如家中,但是為了楚家,還希望你能夠隱忍幾分”
楚懷玉其實心中已經知曉了爹爹的意思,她自小便對家中長輩言聽計從,除了點頭答應,也再無他法。
到了王府之後,探春禁不住悶悶不樂。
楚懷玉抱著堪比小金庫的箱子,其中金光閃閃,她讓下人拿去收好,喝了一口茶,方才問道:“怎的不開心我們現在不缺錢花了。”
“小姐以前也不缺錢花”探春調侃了一句,很快便轉換了話題,說道,“老爺明知小姐在王府過得不好,如今又和王爺並無周公之禮,為何不讓小姐離開,反倒是處處隱忍”
“離開是不可能離開的。”楚懷玉嘆息了一聲,“當初也是我哭著鬧著要來,如今又哭著鬧著要走,豈不是丟人現眼”
“更何況我也不想輕易放下顧琮遠,難不成只能路遙喜歡他麼本小姐偏偏也要”她對著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妝容。
“這世間好男兒無數,難道就因為這個,小姐就要一直忍氣吞聲,被那路遙壓制嗎”探春不甘心的說道。
楚懷玉思來想去,縱然氣得心口發疼,也苦笑一聲:“隱忍,都是為了我楚家的利益,與男女情愛無關。”
探春是個下人,自小雖是見識過侯府中的爾虞我詐,但並不通曉幾分,因此也只能一聽一過,無法為主子分憂。
“在這王府,還真是過得憋屈”楚懷玉定定的盯著自己的手,看著掌心一個個彎月一般摳出來的痕跡,不知是隱忍了幾次,已經難以消散。
“把我的彈弓拿出來。”她忽然說道。
探春愣了一下,旋即怯怯的說道:“可是王妃”
“王妃”楚懷玉立刻飛過去一個銳利的眼刀,“我問問你,誰才是這府中的王妃”
探春當即嚇得噤聲,噎了一下,才道:“自然是我們小姐。”
楚懷玉既知道自己是爹爹手中一顆強有力的棋子,又知道顧琮遠迎娶自己不過是迫於皇帝的淫威,一時之間,自己竟是騎虎難下,左右都不是人,免不得心中憤怒難以消減。
她便想到了那心愛的彈弓來。
雖然不能用金子,但是可以用石頭來打,上次被路遙整頓過後,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戒掉了那驕奢成瘋的習慣。
探春不敢忤逆小姐,但是也生怕路遙看見,便帶著楚懷玉,到了王府中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地上小石子不少,可以隨意打彈弓,也不怕被人發現。
楚懷玉對著天上的鳥兒,捏著石子並皮筋兒,狠狠一拉一拽一鬆手,鳥兒便被打傷了翅膀,鳴叫了一聲摔落了下來。
丫鬟們發出一聲驚呼,說小姐若是男子,定然是個箭術了得的高手。
楚懷玉不屑的道:“就算我是女子,你給我弓箭,我也是個高手。”頓了頓,笑說,“這世上沒有我楚懷玉不能做的事情,包括得到王爺的寵愛。”
“路遙不是不讓我打彈弓麼她越是不讓我做什麼,我便越是要做什麼”她接二連三的打落了幾隻鳥兒,彈無虛發,十分了得。
接下來楚懷玉便瘋了似的胡亂打起來,也不管是鳥還是人,打得好端端的一棵樹刺毛撅腚也在所不惜了。
楚懷玉揚聲怒道:“她不讓我靠近顧琮遠,我偏要她不讓我花錢,我偏花,反正本小姐家財萬貫,從不差錢我偏要將這王府打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