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楚懷玉聽見爹爹要替自己去找皇上這個大靠山,非但沒有露出意料之中的滿意表情,反倒是眉頭越蹙越緊,愈發的煩躁了起來。
楚侯爺頓時一聲也不吭了,實在是摸不清女兒究竟是怎麼想的。
“爹爹,又要去找皇上,難道您還嫌女兒不夠丟人嗎”楚懷玉的頭低低的垂著,表情也被陰影遮掩得模模糊糊,聲音有氣無力的,“您知道路遙怎麼說我嗎”
路遙
從始至終,這個名字一直糾纏著楚家,楚侯爺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和這女子算是結下樑子了。
“她怎麼說”他沉沉的問了一聲。
楚懷玉捏了捏眉心,十分頭疼,緩聲道:“她說,我不過就是個走後門進去的正妃,若是我不在,正妃的位置便是她的了,若是沒有陛下幫襯,我永遠也進不去琮王府。”
“笑話”楚侯爺拍了拍桌子,道,“你是天之驕女,生來這一切都應該屬於你,她路遙是什麼出身,是什麼腦子她根本沒有資格與你較量。”
“爹,是不是事事都要講究先來後到之分,如今我嫁進琮王府,非但沒有感受到半點的溫情,反倒是覺得”她眉目間略有不忍,竟然難得的反思起自己來了,“反倒覺得,我不過是橫在路遙和顧琮遠之間的一根刺罷了。”
“融不進去,也無法抽身,只能痛苦不堪的橫在那裡。”她顫聲道。
“胡說八道什麼王府深似海,琮王府的條件已經比其他王府好得多了。”楚侯爺眼中全無她的顧慮,冰冷又寡恩,“正所謂花無百日紅,誰又能保證路遙能與琮王永遠恩愛”
“話雖如此”楚懷玉仍舊覺著心中不自在,擰著那黛眉,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兒。
“別再猶豫了,只要你能儘快將琮王府女主人的權利奪回來,不要讓路遙繼續興風作浪,那麼,別提是楚衝撞死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頭,就算是往路遙身上撞,又能怎樣”楚侯爺陰狠的說道。
他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猙獰又冷酷,可語氣卻是帶著幾分修仙之人的出塵避世,當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楚懷玉尚且達不到她爹那樣心狠手辣的境地,不過虎父無犬女,她也差不到哪裡去。
自從前幾日的事情發生,她便對路遙徹徹底底的起了恨意。
“爹,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盡快把握王爺的心的。”她眯了眯眼,精光在眸底轉瞬即逝。
臨走時,楚侯爺唯恐楚懷玉在王府受苦,命下人帶了足足夠尋常人家花上好幾年的零用錢。
楚懷玉不知她爹打的什麼歪主意,指望著她在王府裡為楚家穩住權勢。
她只滿心愧疚,想到自己非但不能同路遙一般掌管一個商號,呼風喚雨,財源滾滾,沒有讓家人跟著自己吃香喝辣,反倒是回了孃家來拿錢兩,便禁不住一陣心酸。
“”楚懷玉痴痴的望著手中的捧盒,瞧著瞧著,便禁不住落下淚來。
楚侯爺見女兒落淚,自是心疼萬分,摸著她的頭髮道:“懷玉,爹爹能照看你,但始終無法照看你一輩子,有些路還是要你自己走,但是,楚家絕對不會讓你受旁人的氣,這件事情,無論是你,還是爹爹,都一定要討回公道。”
楚懷玉哽咽著點了點頭。
楚衝犯事,她跟著飽受牽連,實在是憋屈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道:“爹是我沒用。”
楚侯爺寬慰她道:“切莫如此說,都是那路遙囂張,怎能怪你”
“若不是我一直以來敵不過路遙,如今衝兒撞個人也不會鬧到這般地步。”楚懷玉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委屈至極。
事實上,路遙並未給楚懷玉多大的委屈受。
狠下心來給楚衝板子吃的是楚侯爺,回到家中訴苦又斥罵楚衝的是他表姐。
從頭至尾,路遙除了罰月俸這種不痛不癢的懲治以外,也再無其他了。
因為楚懷玉其實根本不缺錢兩,堂堂侯府的嫡女,怎可能會捉襟見肘
路遙三番五次苦口婆心的勸戒,到前幾天疾言厲色的對峙,都未能讓楚懷玉動容半分,反倒是惹得楚家人處處厭煩路遙,認為她是個不知好歹,無法無天的側妃。
“女兒千辛萬苦的嫁給了琮王殿下,非但沒有替侯府爭光,反倒是讓人流言蜚語不斷,竟還要回家拿錢兩,都是女兒不好”楚懷玉一哭,下人們也都過來安撫,紛紛怒罵路遙不是東西。
這是侯府之中的掌上明珠,自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掌心,誰知好端端的便讓路遙給欺負了,家中七大姑八大姨立刻湧出來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