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餘光瞥見了那坐在馬車前方,捂著耳朵並且隨時打算逃走的降香,便知道了方才此處吵得何其激烈了。
常山和宛雙半是真半是假的吵了一架,兩個人都臉紅脖子粗的,看樣子誰也不打算讓著誰了,路遙也正好趁著等顧琮遠那廝出來的關頭,好好的看一個熱鬧。
常山那張牙舞爪的樣子,自然是最委屈的一個了,他好像是個被人給汙衊了清白的黃花大姑娘似的,怒不可遏的道:“王妃你來評評理,宛雙她現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宛雙怎麼了?”路遙看了一眼那面上冷若冰霜的少女,那人雙手環抱胳膊,冷冰冰的,看樣子隨時都要拔劍捅穿了常山那聒噪的猴子。
宛雙只冷哼了一聲,好像將千言萬語的憤怒都藏在了這一聲哼裡面。
常山見她不說話,便自己說了,揚聲道:“宛雙如今當真過分,你猜猜她說我什麼?她竟然說我下流!簡直是汙衊我,我常山好歹也是琮王的第一暗衛,竟然被說下流!”
一道凌利如風的眼刀立刻就甩了過來,宛雙聲音又冷了幾個度:“你難道不下流?”
路遙和紅鸞顯然就是誤會了什麼,滿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道:“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麼?”
降香見這邊越描越黑,已經不忍直視了,不由得放棄了耳朵,轉而捂住了雙眼。
常山連忙解釋道:“我們可什麼都沒發生,誰要和這男人婆發生點什——哎喲!”話音未落,宛雙一記狠狠掃了過來,正好就踢中那他小腿,疼得那人呲牙咧嘴的嚎叫起來。
宛雙似是怒極了,但是就算是極度的憤怒之下,她還是保持著幾分理智的,將人衣領狠狠一拽,露出了那潔白的中衣領子,道:“王妃你看這是什麼?”
幾道鮮紅的口脂痕子赫然的就出現在那乾淨的衣領之上!
路遙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微微倒退一步,道:“常山你這是何時有的姻緣,我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哎呀!”常山心下緊張,唯恐那脖子上的吻痕被人看見,連忙掙脫了宛雙的手來,道,“怎麼了?我是琮王的暗衛,可不是簽了賣身契,連自己人身自由都要出賣的人!”
宛雙氣得要死,但是又不敢直接點明自己心悅此人,一時之間不由得又氣又急,眼眶都快紅了起來,怒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路遙見人如此激動,她悄悄看了眼宛雙,連忙安撫二人,道:“我知道,琮王殿下何時約束過你們的自由了,不過常山,你這樣影響確實不太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常山悶悶的道:“我怎麼知道?或許是哪個暗戀我的姑娘趁著人多眼雜,就親上來的唄,這我怎麼攔得住!”他自然是不敢說蘇輕煙的事情,除了他以外,琮王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過她的。
“昨夜夜市那麼擁擠,就算是不小心的唄,你們還想怎樣?”常山憤憤的補充道。
宛雙簡直看了懶得看這人一眼了,咬牙切齒的捏著拳頭道:“你只要別是去了青樓,找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我倒還算你是個光明磊落的好男兒!”
“哎哎哎!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可從沒去過青樓那地方!”常山連忙道,不過後半句他是不敢接了。
路遙湊近了些許,越是想看,常山便越是捂著,她怒道:“摳摳搜搜的!”
“再看就看見我身子了,我尚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你看什麼?”常山不滿的道。
“有病。”紅鸞翻了個白眼。
路遙忽然鼻尖動了動,她雖是沒有發現那人衣領上的唇印有何不同,卻是能聞見一股子屬於女子的脂粉味兒,很是濃重。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就算是再怎麼和女子有接觸,也輕易不會沾染上如此濃重的脂粉味的,常山這是……
路遙面色凝重的道:“常山,你說實話。”
“啊?”常山頓時臉色白了一下,“我說什麼?”
“你是不是喜歡穿女裝,並且偷偷摸摸的塗脂抹粉?”路遙一臉誠懇,全然都是想要將人引入正途的耐心表情,下一秒就要用諄諄教誨來感化他了一般,道,“我告訴你,不要擔心這些,既然你喜歡穿女裝,就大大方方的傳出來,我們都是自家人,沒人會笑話你的,好嗎?”
常山頓時眼前一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