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自己精心安插進去的眼線,反而是被人給利用的,顧琮遠就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悶,簡直要喘不過來氣兒了。
“不過這賢妃娘娘其實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路遙慢條斯理的道。
顧琮遠如今巴不得衝進宮將桑茶青的脖子擰斷,一聽這話,不由得好奇的道:“好事?”
“對啊,若不是她吵鬧著要看煙花,赤木信陽也不會這麼快就趕回京城。”路遙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道,“九公主……也就不會被他帶回來了。”
顧琮遠心底裡也升出一絲不甘,一絲惱火:“這麼說,我倒是應該感謝她來添亂了。”
就在此時,門口有一小廝匆匆跑來,將一封信交到了路遙手上。
她疑惑的拆開信封,卻是沒看到任何落款,但是光憑這龍飛鳳舞的字跡,路遙便認出此人是誰了。
月白色的信紙上,只有兩個張揚不羈的大字兒——
速歸。
她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顧琮遠瞧她神情古怪,不由得心下提防了起來,挑眉道:“夫人,這是誰的信?”
琮王殿下在某些時候可真是警醒得讓路遙感到畏懼,她不由得將信紙一翻,道:“府上的事情,我或許要先回去一趟。”
“本王送你。”顧琮遠說著就要起身。
“算啦,煙花節的事情尚且沒有和降香問問清楚,你就不要和我回去了,我自己坐馬車回去便好。”她笑了笑。
顧琮遠自然不想時時刻刻都黏糊在路遙身邊,便也任由她去了。
先前孫家和清風寨糾纏不清的時候,路雪柔曾寫匿名信侮辱孫叔啟,並且嫁禍給路遙。
因此,當她剛剛拿到這信箋的時候,發現其上並無姓名,原本還緊張了一下。
然而當她看見裡面那亂七八糟的信紙和狗刨一樣的破字,便徹底的放下了心來。
若不是要寄送到琮王府上找人,恐怕那人能隨處扯一張包點心的紙來寫字。
路遙還沒走到常青院,便瞧見了探頭探腦的小姑娘,不由得綻開一個笑容來:“紅鸞。”
那人回過頭來,先是露出一個驚喜無比的笑容:“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這次感覺怎麼樣?”
“怎麼樣……?”路遙眯了眯眼睛,還真認真的想了起來,然而一細想,背上的傷口便隱隱作痛,她不好將此事告訴紅鸞,以免她大驚小怪,便話鋒一轉道,“坐船真的很暈。”
紅鸞未從出海坐船過,她懵懵的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那“暈”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兒。
路遙目光時不時的向院中瞟去,低聲問道:“她來了?”
紅鸞點了點頭道:“是啊,她訊息靈通得很,小姐您回京我們都還不知道,她便已經差人送了信過去。”
“唉,也不知這次是不是又來找我吵架的。”路遙面色不善的一步邁了進去。
那小小的人兒還是不走尋常路的坐在桌子上,大大咧咧的晃著二郎腿:“回來了?”
“嗯。”她應了一聲,走過去坐下,“這次來是找我什麼事?”
衛嵐見人態度無比冷淡,不由的臉色也難看了些,但她還是耐著性子,道:“別這麼尷尷尬尬的看著我,你也知道我要說什麼,顧琮遠……他真是個假的。”
路遙這次的反應意外的沒有先前幾次那樣激烈了,許是習慣了,她無奈的道:“此事怎麼可能?難不成他也是穿越過來的?”
“唉,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會相信我說的。”衛嵐從背後摸出了一張卷軸來,道,“但是,我這次可是找到了充分的證據,你先看看畫上的這個人。”
“譁”的一聲,卷軸展開。
路遙看清了畫像上的人,臉色驟然褪得全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