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琮遠立刻點頭應和,但依舊是一聲不吭,臉色奇差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方才被殺手追殺的是他。
顧允月越看地上那具屍體越是覺得心驚肉跳,不由緊緊的抓著李昀的衣襟,連聲嘆道:“剛才可真是驚心動魄,若是再晚了一步,我猜我現在就不能站在這兒了”
李昀剛想出言安撫幾句,然而嘴角緊繃,沉默幾許後,他低聲道:“九公主,你掐住我肉了。”
“抱歉抱歉”顧允月連忙鬆了手,但依舊不敢離人太遠,強行擰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並且說了一個並不好聽的笑話,“你說二哥這一劍真能將這殺手刺死嗎我看他體力很好的樣子,會不會連那服毒自殺,都是故意演給我們看的”
“簡單。”顧琮遠淡淡的應了一聲,唰的一下再度抽出長劍來。
只見他長腿就邁了幾步,便來到那屍首身邊,嗤的一聲,一劍便直接遞到那殺手心臟的位置去了。
路遙和顧允月兩個小姑娘臉色俱是白了一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二哥,我就說說而已,你還你還真的鞭屍啊”顧允月叫道。
“鞭屍”顧琮遠想到那不要命的東西劃傷了路遙,嘴角浮現了了一個近乎猙獰的冷笑,“本王還打算將此人帶回去,剁碎了餵狗呢。”
顧允月沉寂了片刻,旋即嘴角神經質的抽搐了幾下,疑惑的問道:“難、難不成琮王府養的狗”
路遙瞧人這副表情委實好笑,便自然而然的介面道:“是啊,都是吃人肉長大的。”
這理所應當的神情,再配上她那輕描淡寫似的語氣,顧允月剎那間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常山抱著胳膊站在一邊,見王爺一劍穿心之人的確不會有異動,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他道:“唉,九公主,不是我說你,他們兩個說什麼是不是你都要相信的啊”
顧允月噎了一下,旋即漲紅了臉,嚷嚷道:“住口,本公主才沒信”
“這下死透了。”顧琮遠神情倨傲的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輕輕甩掉了長劍上沾染的血跡。
路遙走上前去,蹲下身,伸手就要過去觸碰那屍首。
顧琮遠皺了皺眉:“夫人”
“沒事,我就是看看而已,究竟是什麼東西,也能來取我的性命。”她平靜的回應了一聲。
眾人見她這般鎮定的面對那服毒自盡又被鞭屍的身體,從內而外的感到一陣陣不適。
可路遙卻格外冷靜,將屍首的衣領拽開,匆匆搜尋了一下,發現一無所獲,又仔細的將那人玄鐵袖口開啟,然而除了一些梅花鏢之外,抖落不出任何東西來了。
她凝眉道:“此人好像就是尋常的江湖殺手,但身手如此了得,能殺人於無形,悄無聲息的潛入房間,應當是出自什麼組織。”
顧琮遠反應了過來,迅速在人身上摸索了一遍,然而結果和路遙是一模一樣的,照舊是一無所獲。
“按理來說,他這等身手應當是出身
正統組織,可身上一個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顧琮遠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這下似乎有些麻煩了。”
因為這樣下去,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有人花了重金,來買路遙的一條命,但是此人究竟是誰,卻是一無所知,就算是想要切斷了源頭,竟也是無從下手。
顧允月慫巴巴的躲在李昀身後,又想看看那人猙獰的死狀,又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故而場面一度十分滑稽。
眾人無法辨認此殺手的身份,一時之間愁眉苦臉,無人講話。
顧允月探頭探腦的看了許久,忽然大叫道:“我知道哪裡不一樣了”
路遙讓人給嚇得激靈了一下,無語片刻,道:“小九,你下次可以不用這麼大聲。”
“我太激動了嘛,嘿嘿。”顧允月撓了撓頭。
顧琮遠眼神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些懷疑,他挑了劍眉問道:“那你倒是來說說,哪裡不同”
“哼,這可難不倒我。”顧允月乍著膽子就蹭到了前面去,她死死盯著屍身那已然鬆散的袖口,道,“你們瞧他衣服上的紋路,可是我們天盛王朝的”
他們順著那人的視線看了過去,路遙道:“這捲雲紋的確不常見,但是民間紋樣諸多,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又是如何認定,這紋樣不屬於天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