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塊頭暴發戶立馬就慫了,雖然臉色還是青一陣白一陣的,但到底是不敢輕易動粗。
路遙快步走上前去,先是問了一句:“你們沒事吧?”
兄妹二人搖搖頭,赤木信陽道:“我們沒事,多謝王妃仗義出手,感激不盡。”
路遙轉頭看向了那男人,眼神無比冰冷,皺起了眉頭,從齒縫間緩緩說了四個字:“丟人現眼。”
暴發戶很不滿意,雖是不敢如先前那般造次,但依舊不忿的梗著脖子道:“我哪裡丟人現眼了!我不過是想喝杯茶水罷了!?插個隊能怎麼了?他是東瀛人就有特權啊!”
“並非因為他是東瀛人就有特權,而是因為你真的厚顏無恥。”路遙道,“連遠道而來的客人,都知先來後到是理所應當,而你卻是在我們天盛的地盤,丟著我們天盛的臉,你說說,這好笑不好笑?”
暴發戶面紅耳赤,實在是下不來臺了。
圍觀的百姓們見狀開始起鬨:“道歉!快給人家道歉!”
“我不!我憑什麼!”暴發戶更加耍起無賴來了。
赤木信陽聲音很溫和,拉住了路遙,道:“罷了,這次算我們認
栽,不要強迫他了,若他心性本就如此,多這一聲道歉也改變不了什麼。”
路遙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行,他今日必須道歉。”
眼看那暴發戶還要反駁,簡直是將天盛王朝的臉面都丟盡了,她冷聲道:“你可知面前站著的二位都是誰?”
那人蠻橫的道:“我管他們是誰!”
“你面前站著的,可是東瀛的皇子和公主,你現在腳下踩著的巨輪,也都是他們答應了才建造起來的,不然你以為你這時候能站在哪裡撒野!”她聲音凜冽的呵斥道。
周遭盡是譁然一片,赤木信陽則是微微低下了頭,顯得一派的恭謙有禮。
那暴發戶的臉徹底漲紅成了個豬肝色,他其實早就該料到,這裡有很多他惹不起的人。
然而他仗著錢財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卻未能料到這世上還有不用錢能解決的事情。
諸如,權。
面前站著的這個氣勢洶洶的清麗女子,是當朝二殿下的結髮妻,而他方才推搡大罵的人,則是東瀛遠道而來,連皇上都對他們禮遇三分的東瀛使團之人。
“我……我,”他磕磕巴巴的後退道,“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打擾皇子飲茶,對不住,對不住!”
赤木信陽卻是沒有半點惱火的意思了,笑得溫文儒雅,這世上簡直就沒有第二個人像他這麼好哄的了。
“沒關係,都是誤會而已,不說是對我們兄妹二人如此行徑,就算是遇到其他人,可也不能如此無禮了。”他道。
那暴發戶還真是給了臺階就下,連連點頭哈腰的道謝,轉身就撞翻了人群,飛快的衝了出去。
這裡方才能亂成那個樣子,想來赤木信陽他們也沒吃到什麼甜頭,如今卻是能因為那人一聲不輕不重的“對不起”而和顏悅色,路遙一時也不知該說這二人虛偽,還是該說他們心胸寬廣,識得大體。
“殿下還真是……”她說到了一半,屬實是說不下去了,便笑了笑,問道,“公主未嘗受傷吧?”
不等赤木信陽說話,那櫻子公主便很快介面道:“有哥哥保護我,我怎麼會有事呢?多謝王妃關心了。”
這倒是個懂事又可愛的小姑娘,路遙忽地想起那抓不見人影的顧允月,一個頭兩個大了起來。
路遙好奇道:“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赤木信陽垂下了眼簾,緩緩的輕嘆了一聲:“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怕是也講不清楚的。”
看樣子是需要到個清淨地慢慢說了,路遙很快就反應過來,笑道:“我還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們,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一同去琮王廂房中小坐一二?”
赤木櫻子不予置評,看樣子一切都聽哥哥的吩咐了,只管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
這正中了赤木信陽的下懷,那人笑眯眯的道:“那便……”他眯起來的眼中光芒精銳,彷彿透過路遙看見了顧允月的笑靨,“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