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則是見狀,輕輕拍了拍手掌,道:“出來吧。”
林氏和路雪柔二人尚且還在納罕,路遙這時叫了什麼出來,該不會路老爺又是埋伏在了門後面吧?
誰知傳來的是一陣急促的狗吠聲,一條體型健碩的大黃狗甩著舌頭,便瘋狂的狂奔而來,轉眼就衝到了芷羅院裡。
偏生這林姨娘和路雪柔又都是怕狗的,頓時臉色紛紛一白,嗚嗷亂叫著向後退卻。
方才還滿臉都寫著“人多勢眾”的兩個人,此時卻是人不如狗,讓一條畜生給嚇得連連後退找不著北。
林氏驚慌失措的大叫道:“路遙,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抱臂哂笑:“那林姨娘方才張牙舞爪,和妹妹商量什麼呢?剛才你們朝我走過來,又是什麼意思呢?”
林氏氣得發瘋,又驚又懼,不由得放軟了語氣,道:“我們還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和你開開玩笑罷了!”
“那林姨娘可還真是幽默。”路遙話音陡然一轉,“只不過呢,我這人不大喜歡開玩笑,太輕浮,太庸俗。”
那條大黃狗口水飛濺,哈哈喘著氣,好像對一動不動的路遙絲毫不感興趣,而是看中了那驚怒交加的母女二人,只覺得這兩個活蹦亂跳還會叫的人比較有趣,甩著尾巴不住的想和二人玩耍。
然而路雪柔卻是分毫沒有看出這狗有哪裡憨態可掬,在她眼中簡直就是凶神惡煞,她嘶聲道:“路遙你
這又是發什麼瘋?你不是明日就要啟程去江南了嗎?為何今日偏生就與我過不去!你太過分了!”
“我倒是沒看出來我哪裡過分。”她委屈的點了點唇瓣,旋即笑道,“妹妹先前說我為了和王爺去江南,自降身份,不是表現得很是不屑麼?怎麼轉眼就忘了?”
那人臉上已經印上了好幾道狗口水,此時小臉慘白,顯得分外淒涼,顫聲道:“我沒說,我可沒說,是你,是你聽錯了……”
路遙卻是搖頭晃腦的道:“不能吧?我耳力可從未那般差勁過!”
大黃依舊不知疲倦的繞著路雪柔和林氏撒嬌,瘋狂的甩著尾巴,愈發的將那二人嚇得魂不守舍。
路雪柔已經在抓狂的邊緣徘徊了,恨不能爬到樹上去避一避風頭,哭腔道:“路遙你究竟想做什麼?該不會弄條狗來,就是存心對付我的吧!”
路遙心中那叫一個冷笑連連,若是一條狗就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對付了這路雪柔,那她還至於費心費力的在府上住著麼?
不過面上卻是裝的很像那麼一回事,用一種十分可惜的語氣道:“我這也是處於安全起見,你莫不是忘了?上次我去清風寨還是清源城來著,才走了多久,我那常青院就險些淪為某人擺放破爛雜活的倉庫,這不找一條狗來好好提防一下,屬實不太可以啊。”
路雪柔可算是明白了。
路遙根本就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的風輕雲淡,她從前做過的一切,都被此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且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該用何種方法才能徹底的報仇雪恨!
事到如今,她可算是看明白了,非但看明白,她對路遙的憎恨,還飛速在加深,死死瞪著那人的時候,路雪柔簡直恨不能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骨!
自己想要得到的,全都被路遙一人霸佔了!
路遙卻是全然不知此人心中何等的陰鷙,她素來簡單明瞭,不屑於煩擾那些彎彎繞繞,有仇就報是最好的辦法。
“怎麼了,路雪柔,瞧你這表情,怎的就和失憶了一般,這等大好事,除了你,還會有第二個人做嗎?”路遙上前道。
路雪柔面對那大黃狗實在是瑟瑟發抖,縱然是千百萬個不服氣,可還是不由自主的放軟了語氣,道:“上次、上次我還以為你要離開路家了,搬回琮王府去住,這才想要常青院,借用一下,以便擺放一些花花草草,脂粉首飾。”
路遙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無不嘲諷的道:“那你還真是富可敵國,竟然要用偌大一個院子來擺放,乾脆擺攤兒謀生去算了?”
林氏忍無可忍:“路遙,你趕快把這狗給弄走!”
路遙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隨意擺擺手:“大黃,回來吧。”果然那狗搖頭晃腦的便湊到了她身邊。
林氏母女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跑出了芷羅院。
臨走時,路雪柔回頭看了她一眼:“路遙,今日這個仇,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