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幾乎是難以置信,這話竟然是從那個一聲不吭的路遙嘴裡面說出來的,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方才說什麼?”她語氣中含著深深的威脅之意,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看向那陰陰沉沉的路遙。
既然這是存心找罵的,路遙倒是真不介意再重罵幾句,這不是正合她意嗎?
她笑道:“林姨娘,我說,你們母女倆恬不知恥,不僅不要臉,而且還一個比一個的不要臉,我都從未見過你們這般行跡卑劣卻恨不能招搖過市的人,簡直是大開眼界啊!”
路雪柔氣得面上扭曲了幾分,指著她便罵道:“路遙你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些什麼東西!”
路遙卻是無辜的聳聳肩,歪頭道:“我說的不是什麼東西。”
“好哇!”路雪柔氣急敗壞的跺腳,大聲嚷嚷道,“你還敢說我和我娘不是東西,你反了?瘋了不成!”
“瘋了的是誰,麻煩你們照照鏡子,好好的看一看。”她抱起了胳膊,道,“我和琮王殿下的孩子都已經四歲多了,你們還在這裡做春秋大夢,是不是每個午夜夢迴,雪柔你都已經坐上了王妃的位置?”
林氏咬了咬牙,似是未料路遙能忽然發作,怒道:“你趕快給我閉嘴!”
“閉不閉嘴這種話,你和你的寶貝女兒好好講一講才對,管天管地,還管得著本小姐不成?”路遙道,“姨娘,路雪柔的段位和你一樣低廉可笑,你們倆真夠可悲。”
林氏咬牙切齒,恨不能將面前這個人在唇齒之間碾碎了一般:“你少說些虛頭巴腦的嚇唬我們,如今你算得了什麼東西?”
路遙不以為意,點點頭道:“我成了殿下的妾室,的確是和以前不能相提並論,但至少沒有做到路雪柔這種得了瘋病似的地步,整日幻想。”
“你說誰整日幻想?”二小姐滿面不滿的道,“我對琮王殿下一片真心,哪裡有你說的那般可笑荒謬。”
“好一個一片真心,幾年前琮王求親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有如今的一片真心,那時候你哭天搶地的將我給推了出去,唯恐在那潦倒窮困的琮王府受到半分的委屈。”她眼底掠過一抹譏嘲,“可是事到如今,琮王府日益好轉,你見到了甜頭,卻又來說什麼真心、赤誠之類的話了。”
她向路雪柔走了一步,逼得那人不得不後退一下,驚恐萬狀。
路遙輕聲細語的道:“你太可悲了,就像是我腳下的土,自以為是金沙,其實永遠不可能翻身登頂,一面想著飛黃騰達,一面卻又不肯付出半分,路雪柔,你知道為何你如今混到這種程度嗎?”
那人又是疑惑又是驚恐,竟下意識喃喃了一聲:“為何?”
“因為你活該。”路遙好笑的看了人一眼,直起身來退後了一步,絲毫不想與她有什麼過近的距離。
路雪柔好像是一下子就被她給戳中了內心最骯髒晦澀的秘密,瞬間就驚恐的抬起了頭,一瞬不瞬的望著路遙。
而路遙還是笑眯眯的,也不說下去了,就讓路雪柔一個人出於這種難
以言說的驚恐之中。
“路遙,你簡直是滿口胡言!”林氏忽然就叫了一聲。
路遙一回頭的時候,就看見那廝美豔而看不出年紀的臉,慢慢扭曲了起來,不僅堆起了眼角的細紋,而且毫無半分的美感。
她猛地揚起巴掌來,咆哮道:“你這個不知收斂飛揚跋扈的小賤蹄子,今日老爺不在家,我就替他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女!”
路遙從善如流的將人細瘦伶仃的手腕握住,而後,狠狠的向後一甩,林氏險些讓人給推得一個趔趄,跌跌撞撞了好幾步。
“教訓我?林姨娘,那你今日恐怕要丟人了,因為這世上,沒人能教訓得了我。”路遙眼中迸射著冷冷的光。
林氏雙手抖如篩糠的指著她,哆哆嗦嗦的,似乎沒料到路遙能突發難,一時竟是氣得說不出半個字來,就只會顫抖著憋出一個“你”字來。
而路雪柔則是上前扶著孃親,基本上就是個空氣了,也只會氣急敗壞的跳腳怒罵。
路遙對於狗吠,向來是不太在乎的,因為她從未怕過狗。
分明是路遙來找路雪柔給元寶道歉的,然而林氏卻不打算這麼算了,她狠狠呸了一聲,搓了搓手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惡聲道:“笑話,我們母女二人,難不成還對付不了她一個死丫頭不成?”
路遙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也不知此時在想些什麼。
路雪柔也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跟著母親衝過來就打算撕扯路遙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