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蕙蘭面無血色的從人浪之中走了出來,步伐有些微不可查的踉蹌了起來。
細心無比的舒文還是注意到了她的一樣,伸手便扶住了那搖搖擺擺之人,急道:“你沒事吧?”
路遙心中感嘆連連,低頭反覆的看著指尖豔麗妖嬈的蔻丹,心道:“這就是當海王的後果,搞不好要被魚塘裡的魚給咬上一口,顧此不顧彼!”
尹蕙蘭卻是根本不領情,稍一躲閃便躲開了舒文攙扶的手,站在原地艱難的喘息了一會兒。
那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路遙已經開始想入非非:“光是有兩個心上人就如此週轉不開了,也難怪皇上的後宮天天都掐架掐個你死我活,嘖嘖!”
舒文敏銳的察覺了她的異樣,顧不上自己憋屈,連忙從袖袋之中摸出來一包飴糖,拈起來一塊塞進尹蕙蘭嘴裡:“你先別激動,究竟是怎麼回事。”
尹蕙蘭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口甜的,橫眉立目,柳眉倒豎:“唔……”
她三兩下將那粘牙而甜膩的糖嚼碎嚥了下去,一把推開了舒文又要餵過來的糖,語氣不善的道:“既然你沒做錯事情,心慌什麼?至於這樣堵我的嘴?”
舒文委屈巴巴的吭哧道:“我倒是也想用別的方式堵你的嘴,還不是怕你不高興嗎?”
路遙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的轉過身去,捂住了雙眼。
此時此刻,她多麼思念顧琮遠,且無比痛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不能將耳朵也一起給堵個嚴嚴實實,只好站在一邊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
“你……”尹蕙蘭幾乎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面紅耳赤的愣了許久。
也幸虧此地無人,眾人方才沒見識到舒文的流氓德行。
“婚約之事,基本上只有你我兩家知道,現在在清源城傳得沸沸揚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怕惹禍上身嗎?”她怒氣勃勃的道。
舒文自然是知道的,尹蕙蘭是擔心舊情人得知此事肝膽欲裂,還有可能前來找麻煩,他眼神黯淡了一瞬,不說話了。
“尹家的下人嘴巴很嚴,我不許他們說的,就算是打死了他們,也絕對打聽不出半個字出來。”她冷哼一聲,抱臂道。
“點翠閣的下人就更不可能了!”他此話一出,稍稍愣神了一會兒,才戳了那人的額頭一下,道,“你可別懷疑是我吧?告訴你,是誰也絕對不可能是我洩露出去的!”
尹蕙蘭拍開了那人的爪子,面色不善的揉了揉額頭。
舒文一對上那人兇巴巴的眼神,瞬時之間便慫了下來,搖頭晃尾巴的道:“能娶到我們貌美如花的尹小姐,我自然是開心的不行,可是婚禮的正日子還沒定下來,我又怎可能出去大肆宣揚,那豈不是顯得我很不要臉?”
一旁作壁上觀的路遙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心想:“這可真是……清源城第一舔狗舒文公子啊,吹得如此真心實意,我實在是自愧不如。”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其實尹蕙蘭對舒文的瞭解也是突飛猛進,這位點翠閣玉樹臨風的少閣主哪裡都好,只
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藏不住事兒。
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憋不住似的拉住別人滔滔不絕,頂著一張如玉公子的俊臉,絮絮叨叨的卻像是個八婆,委實看得尹蕙蘭火冒三丈,能讓那人守住她和吐賀圖的情事,恐怕已經是舒文的最大極限了。
尹蕙蘭紅唇微微揚起,勾起一個略帶揶揄的笑容來:“你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可不信你真的隻字未提。”
舒文頓時像是被潑了冷水一般,蔫了片晌,怒氣衝衝道:“我對你太失望了,嘴上沒毛怎麼就辦事不牢了?我覺得我很可靠,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爭著搶著要嫁給我……”
“嘿喲?”一聽這話,厲害的尹小姐更是高高挑起了眉毛,道,“看樣子你是也打算來一個三妻四妾了?舒文公子好有本事,小女子自愧不如了!”
舒文梗了一下脖子:“我簡直是要被你這丫頭氣死,哪有把自己夫婿往外推的?”
路遙幾乎是要看不下去了,這二人從街頭吵到巷尾,一直喋喋不休的糾結著各種雞毛蒜皮的屁事,然而貫穿始終的卻都是一件事情
究竟是誰將兩家聯姻的事情給傳出去的?這訊息為何會不脛而走?
寂寞如雪的路遙非常小聲的在一旁道:“表面上針鋒相對,其實根本就是在**。”
舒文讓人給氣得都快耳目不便了,極其誇張的“啊”的一聲發出疑問:“不知王妃方才說了什麼?”
“沒,”路遙連忙話鋒一轉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想著,這件事情二位不必這般糾結,兩家畢竟都有不少的下人,保不齊就是哪個嘴巴不嚴實的給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