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有在這裡站著說話不腰疼了。”顧琮遠扯了扯嘴角,冷冷的刺了一句。
眾人都被顧子宴給吸引去了視線,琮王心情不悅,二人的三言兩語之間,竟是火藥味十足,氣氛僵滯了起來,人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的。
太子似是不想與人嗆聲,白了人一眼,輕描淡寫的道:“本宮的腰的確不疼。”
“殿下不緊不慢的,究竟知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路遙黛眉微微勾起,不滿的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方才我與二弟同在一輛馬車上,見了那傳話的小廝,便火速趕回來了。”太子慢騰騰的背過手去。
看他這神情舉止,全然沒有弄丟了吐賀圖的焦灼,倒像是無意丟了什麼無關緊要的玉佩、摺扇之類的,若非是顧琮遠和路遙足夠了解此人,怕都要以為那吐賀圖是被太子給放走的了。
她太陽穴亂跳,揚聲道:“那你怎麼……”
“事到如今,還能如何?”顧子宴倒是淡然,“若是順當,便繼續搜尋吐賀圖的行蹤,說不定這兩天在城中便能找到……”
“若是不順,”他勾唇輕笑,“我們便和這位柔然王在戰場上相見。”
尹大人一想起來那倆殿下是用一種怎樣的姿勢將吐賀圖給押回來的,便覺得一陣陣難以遏制的眩暈
到時候幾位貴人美滋滋的回朝,自己還不被那混世魔王給折磨死!
“爹。”尹蕙蘭見他面色不好,扶了他一把。
尹大人就差自己掐自己人中了,面色不善的甩開她的手,怒道:“讓你閒著沒事去招惹他,現在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誰來負責?”
“這又不是我乾的。”尹蕙蘭撇了撇嘴,倔強的道,“我為了什麼,要放了一個作惡多端、殘害忠良的壞人?”
路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便想起來她見了顧琮遠那一臉花痴的模樣來。
“奇怪……”她小聲囁嚅了一句,可究竟奇怪在何處,到底是找不到的。
顧子宴一開始也不能接受入網之魚全身而退的現實,不過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昨日顧琮遠聲勢浩大的將柔然王押回尹家,不可謂不惹眼,太子最討厭此人處處爭鋒的樣子,正是心煩意亂。
如今看他二弟賣弄的那一番,盡數成了飛灰,他簡直暢快得不得了!
“二弟啊……”思及至此,顧子宴禁不住笑得更加燦爛,“你看看你,看守不利還要怪人家尹姑娘?人是你抓來的,自然由你全權負責,如今出了事,還推卸責任了?”
顧琮遠冰冷的看了他一眼,面上毫無表情,似是知道此人尿性,根本不想與他有任何口舌爭辯似的。
“推卸責任這種事情,我們還是遠遠不如殿下您的。”路遙站出來道。
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下顎微微揚起,十分的端莊大氣,讓顧子宴也不由得怔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太子對待琮王妃的態度從來都是很好的,因為他時時刻刻都想將此人拉到自己的麾下。
子笑問:“路姑娘此話怎講?”
她倒是有什麼便說什麼,絲毫沒有掩蓋:“昨日是我們幾人共同將吐賀圖押送回來,你如今倒是將全部責任推諉給了王爺,屬實不妥。”
面對這般的直言不諱,按照常理來說,顧子宴應當覺得下不來臺、略微赧顏才是,然而他依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
要說這兄弟二人也是奇怪。
一個是經年不變的溫柔似水,一個是天塌地陷也難以撼動的冰冷寡情。
顧琮遠敏銳的發現了他非比尋常的態度,微微揚起了一側的眉。
面對路遙聲聲的質問,太子竟然一攤手道:“本宮沒有。”
嘶,這廝這時候學會耍無賴了!
路遙莫名其妙的瞪眼看著他,道:“你……”
“本宮不過是看不慣二弟不分青紅皂白,就將責任推卸給尹小姐的行徑罷了。”顧子宴笑眯眯的彎起眼睛,道,“何苦為難一個姑娘家?”
“哦?是麼?”顧琮遠不鹹不淡的道,“先前倒是不知,皇兄竟有這般憐香惜玉之心。”
“不過我奉勸皇兄一句……”他目光之中,是難以掩蓋的銳利和鋒芒,“國難當頭,可不是沉迷女色的時候。”
尹大人驚疑不定的看著兩位殿下的你來我往、唇槍舌戰,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莫非……太子殿下對他家女兒有意思?
顧子宴很快反駁道:“二弟很會曲解人意。”
“過獎。”顧琮遠竟是理所應當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