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我,的?
路大有被路遙氣了個半死,秦氏又約著京城中往來最近的閨蜜出門遊玩去了,他想也沒想便直接去了妾室林氏的小院中。
甫一進門,便瞧見那絳紫色衣衫的女兒也圍坐在八仙桌旁,烤著火爐吃著橘子,一番悠閒作態。
他憨厚的笑了笑,道:“柔兒在這裡?”
路雪柔心中想著事情,忽然被人叫了一聲,立馬驚慌失措的站起身來,看清了來人,才道:“爹、爹……是你啊,突然叫我,嚇了我一跳。”
路大有嗔怪的在她身邊坐下,道:“在想何事?竟然如此出神?”
路雪柔總不能說是“如何幹掉嫡出女兒”的事,便莞爾一笑,搪塞道:“想著這橘子沒有前些日子的甜。”
知女莫若父,路大有自然能看出小女兒有心事,便笑吟吟的颳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道:“你呀,現在還有小女兒家的心事了,難不成是看中了哪家的公子哥了?”
她心猿意馬的想起顧琮遠那清俊端正的臉來,面色微紅,卻矢口否認道:“沒有!怎麼會!”
路雪柔意識到失態,又扭轉不回來,埋頭道:“爹爹怎麼這麼快就急著讓女兒嫁出去了,難道多陪您和娘幾年不好嗎!”
屏風後面轉出來一個保養極佳的中年女子,她嬌笑道:“老爺就別逗柔兒了,看看女兒都被你說得不好意思了。”
林氏這兩天面色有些憔悴,似是沒料到路遙戰鬥力如此之高,或者說是,自家女兒的腦子如此愚鈍,一時之間為她操碎了心。
可饒是如此,事過經年,她年輕時勾引路大有的狐媚子樣兒還是不減當年。
路大有一看見這個會甜言蜜語的小妾,多多少少是比糟糠之妻要開心一些,笑道:“你在後面忙什麼呢?”
林氏連忙將手上的藥瓶塞進了衣袖,笑道:“沒什麼,方才剛剛做好了點心,見老爺來了,我先出來看一眼,這就端出來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多年來林氏的手藝也沒有長進半分,路大有勉強的吃了兩口便不動了。
路雪柔也不喜歡林氏做的點心,一塊塊如同黑炭,讓人退避三舍,她眼睜睜看著親爹吃下,一臉嫌棄。
路大有方才還沒發現二女兒面上的紅腫不堪,只恍恍惚惚的以為是她腮幫子被橘子塞滿了而已,此時乍然一看,險些將那難以入口的點心給噴了出來。
路雪柔被看得不自在,慌忙的道:“爹你喝點水,這是怎麼了?”
林氏大約看出來了路大有的心事,一時心情複雜,不知是該搪塞還是該宣揚。
他好不容易將卡在嗓子眼的東西順了下去,道:“柔兒面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這紅腫不看,還帶著巴掌印,不可能是摔的,快說是被誰給打的!”
林氏見人斥責的目光投射過來,連忙道:“哎呀!自然不可能是妾身,妾身疼愛我們柔兒還來不及呢!”
路大有向來疼愛自己的孩子,無分男女,也無分嫡庶,他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心疼不已,追問道:“到底是誰幹的,柔兒,你來說!”
路雪柔面色驚疑不定的看著林氏,不知此事該不該說。
然而孃親卻是回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原本還擔心事情敗露,不過林氏拿捏好了路遙的性子,心知路遙不會讓路雪柔真的身敗名裂,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下作伎倆。
路雪柔驚疑不定的看了孃親一會兒,方才聲如蚊蠅的道:“是……是大姐打的。”
路大有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臉上的巴掌印半天,雖知路遙性情跳脫一些,可總不至於平白無故去為難路雪柔……
林氏見人神情猶豫不決的,立刻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老爺,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怎麼,一聽是遙兒,你就捨不得罰她了嗎?”
路大有著實有些難辦,道:“此事因何而起?”
“還能因何而起,只不過是柔兒前些時日見她撿回來的那小要飯的舉止古怪,便斥責了幾句,遙兒回來後便來勁了!”林氏委屈的道,“你可知,那小要飯的正是清風寨的奸細,如今塵埃落定,遙兒還胳膊肘往外拐,為了一個已經上西天的乞丐來打妹妹!”
路大有聞言更是驚怒交加,“遙兒這案子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她怎的到最後都是非不分!”
路雪柔此刻接到了林氏的眼神暗示,連忙掩唇落淚道:“姐姐是嫡出,柔兒就算受些委屈,也不想讓姐姐心情不快,此時便罷了……”
路大有面色微沉,道:“此時不能作罷,柔兒,你過會兒就去找你姐姐,要她給你賠禮道歉,說這是我說的,你想拿她什麼東西直接拿走,算作補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