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手中酒杯都快碎裂,太陽穴突突亂跳,“你最好趁早閉嘴。”
張大人頓時十分有眼力見兒的不提此事,老老實實的給人介紹哪個菜品更加好吃。
顧琮遠見狀,這才作罷。
不過顧子宴倒是興致勃勃的開口詢問:“本宮也很是好奇,這男扮女裝的絕妙計謀,二殿下竟然親自實踐,委實讓我刮目相看。”
顧琮遠眼看著面色沉了沉。
旁人不知清風寨的驚魂三日發生了何事,路遙還不知道麼?
顧琮遠心高氣傲,卻在寨子裡被寨主夫婦先後瘋狂追求,能不心有餘悸嗎?
尤其這顧子宴,好似一朵在世男性白蓮花,看起來溫柔和煦,笑意吟吟,還生得白白淨淨,看似毫無威脅,實則話裡有話,那語氣中都夾雜著揶揄嘲諷。
就好像在說:“看你顧琮遠平日裡裝得像個鐵血男兒,不還是委曲求全的裝柔弱女子了嗎!活該!”
她打破了尷尬,連忙道:“其實,其實這餿主意是我想出來的,不怪琮王殿下,我當時是擔心他的安慰,不想他獨身涉險,這才將隨身帶來的衣裙給了二殿下……”
“夫人擔心我,聽見了嗎?”顧琮遠直視死對頭的眼睛,分明是平淡無奇的一句話,非要讓他說出一些其他意味來。
路遙聽得是耳根子發燙,又被夾雜在二人中間,著實是有些難受。
顧子宴一聽是客卿出的主意,立刻轉變了態度,大力稱讚道:“本宮就說此等絕妙主意會是誰想的,原來是蕙質蘭心的客卿……此計有羊入虎口的風險,卻是快速打入清風寨的最好辦法。”說著,他狠狠喟嘆一聲,“只可惜本宮當時不在場,若是在場,必然要代替二弟,為客卿試一試這‘美人計’!”
厭憎之人,無論怎麼說話,顧琮遠聽了都覺得胃中翻湧,這顧子宴多喘一口氣他都要難受許久似的。
二殿下薄唇輕啟,竟是嗤笑道:“太子還想試一試美人計?依我看,光是撿漏就已經足夠了。”
路遙窒息了,她恨不能立刻找個藉口溜走。
張大人眼看這二人之間電閃雷鳴,大戰一觸即發似的,也毫無作用的開始勸阻。
顧子宴冷笑道:“二殿下這是在責問本宮辦事不利了?虧得我還擔心父皇將這種大事交給你,擔心你這軍旅之人會應付不來……看來本宮的好心要被當成驢肝肺了。”
路遙眼前一花,已經能看見二人打起來的場面了,道:“別吵了,這是在張大人府上,二位殿下這般失態,委實讓做東的張大人下不來臺了。”
那人見路遙解圍,立刻連聲道:“對對對!二位殿下,莫不是我府上的菜不夠豐盛,還是舞娘跳得不夠妖嬈,這可是西域來的……”
顧子宴垂眸看去,的確是異域風情的俏佳人,他心中的不快頓時一掃而空。
顧琮遠便不是如此了,他為了轉移注意,如同平日在家一般,下意識給路遙夾了一塊東坡肉到碗裡,道:“夫人不胖,多吃一些無妨。”
夾縫中生存的路遙弱弱的道:“好……”
顧子宴聞聲回頭,他平日裡最會察言觀色,然而如今明知二殿下心繫這位已經和離的“夫人”,卻還是十分熱情的給人盛了碗湯,輕輕推過去,道:“客卿請用。”
路遙受寵若驚,突然有一種左擁右抱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左邊是傲雪凌霜的二殿下顧琮遠,右邊是紆尊降貴親自盛湯的太子殿下顧子宴,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怎敢勞煩太子殿下親自動手,這被人看見,該說我這小小商人傲慢無禮了。”路遙不好意思的低頭抿嘴一笑。
顧子宴一笑置之,道:“這又何妨?路姑娘是本宮的客卿,這便是本宮的人了,這般小事,無需介懷。”
此話一出,路遙預感不妙,顧琮遠果然不堪示弱,當即瞪向那人,道:“太子如今說話竟是這般沒有水準,居然不知路姑娘早就是我顧琮遠的女人了麼?”
路遙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張大人,那位吃慣了大魚大肉的官老爺,正儘量的降低存在感,對著面前一盤花生埋頭苦吃。
顧子宴頓時被噎住了一下,旋即反唇相譏道:“人家早就和你和離了不是麼?”
顧琮遠好似沒聽見一般,俯身湊到了路遙耳邊,用一種不大不小、但是剛剛好能被顧子宴聽見的聲音道
“好夫人,以後出門在外,記得離這種居心叵測的男子遠一些。”
路遙眼睜睜的看著那位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面色一僵,耳畔都是顧琮遠溫熱的氣息,還帶著淡淡的酒氣,委實讓她臉頰緋紅,頭腦昏沉。
“王爺,你別再說了……太子殿下該生氣了。”她悄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