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娥嫵媚的白她一眼,而後立馬翻臉叉著腰,指著杜誠武道:“咋的,看那個婦人顏色好,有了齷蹉心思,不打算和我過了唄。
明明白白告訴你,想和離就直說,老孃撐得住,別的不管,容兒一定得跟我,跟了你這種負心漢,早晚被拋棄,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嗚嗚嗚……”
杜誠武曉得這婆娘作妖,沒去理她,看著陳景道:“兄弟,我曉得有些對不住你倆,可你倆還是去認下那位夫人相求,去護送一趟吧。”
“陳景兄弟。”杜誠武敲敲桌面,示意他抬頭,“你應該是沒欠那家人情,可我們家欠了。”
“怎麼會?你們應該不認識的。”陳景趕忙問道。
“當家的,咱家啥時候欠人情了?我咋不曉得。”彭娥止住哭聲。
杜容想了又想,搖頭道:“從沒見過他們。”
杜誠武豎起三根手指,說道:“三天,咱家就用三天,開食肆鋪子的牒牘就批下來了,我原以為這邊官府都重事務,沒有拖沓的臭毛病,後來和街坊牌友閒聊,他們曉得之後都是羨慕咱家,說是從沒聽過上邊如此通暢的。
如今看來是有人在幫咱家,只是那時咱家初來乍到,自然無從得知,有了今天這一出,事情就能想的通了,咱家是沾了陳、崔兩位兄弟的便宜。”
彭娥詫異之後靜默下來,緩緩道:“我就說嘛,平日遇到城中某些達官貴婦,我這個村婦至多緊張些許,她們反倒有些誠惶誠恐,越是顯貴,越是如此,白瞎了我那些年青樓裡面的見識。
該是如你說的,是有人幫咱,就是不曉得是誰,今兒個總算知道了。”
“哦,那就是小趙了。”崔英點點頭,“這小子辦事貼心。”
杜容看向噓唏不已的男子,開口道:“景哥哥?”
陳景起身要來再次摺好的紙鶴,感慨道:“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做到真正免俗,既然伏華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我若再退卻,就太沒良心了。”
杜誠武過意不去,“是我們家欠你們兩個的。”
彭娥抽泣鼻子,“總是勞煩你倆,這如何是好?”
崔英帶著無賴笑臉,用手指捅一下彭娥,“彭姐,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彭娥拉著她的手猛點頭。
崔英一看話說到頭,應該有戲,繼續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不,咱就把這事坐實吧,你看,容妹妹到出閣年紀了,不如……”
“不行!”
“想都別想!”
杜誠武夫婦沒給她留任何迴旋餘地,一口回絕。
陳景臉上似火燒,揪著崔妞耳朵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容妹妹你也好意思下手,要不要點兒臉?”
崔英氣急敗壞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咋就不能說了,我這人火氣旺,快憋不住了……”
杜容靠在乾孃懷裡,指著崔英道:“就是個色胚。”
彭娥點頭道:“可不是嘛,以後但凡看到這種人,一定離得遠遠的。”
杜誠武嘆口氣道:“早曉得,咱就再收個閨女養,便宜小霸王一個,給她做媳婦其實不虧,你看她那個死不悔改的樣子,真叫人好氣又好笑。”
彭娥責怪他一句,“誰又能想到有今天這種事?”
杜誠武看著媳婦臉色,試著問道:“換一個?”
彭娥猶豫片刻,搖頭,“都是命,日後再看,皆是過眼雲煙。”
杜誠武長吁短嘆,“罷了罷了。”
杜容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只是笑意越來越淺,臉上浮現淡淡憂愁。
兩位哥哥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