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送信人確認後,又拱手道:“晚輩告辭,具體內情晚輩也確實不知,也沒資格知道,晚輩來此只是來向前輩問安的,其它的,什麼都沒幹過。”
意思簡單,出了這個門,我什麼都不會承認。
話畢就此後退三步,一個轉身去了門口開門而出。
司徒孤也就目送而已,並未留客,思緒已經飛的很遠很遠黑暗中一團清澈如琉璃般的火光很漂亮,竟給人一種柔情似水的感覺,發出著嗡嗡人聲,帶著他在永夜中尋找。
那時還年輕,他知道那是他的一場機緣,他牢牢把握住了那場機緣。
一人一火在永夜中,一起探險,一起仰望星空暢想未來,有很多歡笑,也有許諾。
然世事無常亦有常,人生終須一別,他留下許諾離開了。
後來,他食言了,但這食言又是情非得已,因為直到目前他也沒有能力做到,偏偏他還沒辦法輕易找人幫忙,能進那裡面的人,他很清楚那團神火對相關人員的誘惑力有多大。
往事久矣,已成心中積痾。
他目光回到了信上,眉峰皺起了疑惑,嘀咕一聲,“師春…”
他起先懷疑此獠難道已經解開了禁地禁制,將‘真兒’挾持在了手中不成?
轉念又否掉了,覺得以師春的實力不可能破除那禁制,就算當今最頂尖的幾個去了也未必能從那些老怪物手中討得便宜。
他很清楚,塔內老怪物們的實力,早已不是剛被囚禁時能比的,有人手段非常,竟有辦法教會那些老怪物修行法門,存在了無數年的老怪物學會了善用其龐大威能,其恐怖可想而知。
那等恐怖存在,又豈是師春能解決的。
想到了之前左子升他們的稟報,知道師春闖入了禁地,心中頓有些數了,估摸著是在禁地內遇見了,然後將其給挾持了。
其實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他能遇見真兒,焉能保證其他人不會遇見?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
聽過了左子升的稟報,自然也就明白了師春挾持的目的何在。
然而,竟敢威脅到他頭上,他已是目泛怒意,老話果然沒錯,流放之地出來的皆是道德敗壞之徒,可恨,可殺!
偏偏他此時又拿師春無可奈何,再說了,人家哪會在乎真兒的死活,人家拿的什麼威脅他,他心裡還能沒點數麼?
門口,送了下客的弟子又伸頭伸腦地進來了,也不算送客,人是他帶進來的,得監視著送出去,凡事得有個負責。
“長老,可有什麼吩咐?”他試著問了聲,其實更想知道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然而這次的司徒長老很謹慎,拿起小木筒將信塞了回去,手中火光一閃,當場將木筒和信一起給燒成飛灰。
“沒事。”起身的司徒長老扔下話就走了,剩下那弟子現場打掃剛燒出的灰燼。
司徒孤沒有去別的地方,還是回到了器雲谷最高峰的山頂上。
清瘦的身姿在寬袍大袖中略顯飄逸,眺望山下人山人海的沙灘,再看看夜空上旋轉的神火靈門,那光華漩渦裡暫時已經沒了人出來,不復開始的熱鬧和喧囂。
開啟了這麼長時間,能出來的已經都出來了,剩下的要麼還沒來得及趕出來,要麼就是暫時不想出來,譬如各派那些蹲守師春的人手。
走到掌門身邊沉默了一陣後,司徒長老終究還是開了口,“我想進一趟神火域。”
宗主洛演“嗯?”了聲,扭頭看向他,錯愕神色很明顯,就差說出‘你再說一遍’來。
邊上幾位長老也以為自己聽錯了,紛紛扭頭看向他,太不合理了,不是聽錯了還能是什麼?
沒得到回覆的司徒孤只好再重複了一遍,“我想進一趟神火域。”
洛演等人皆凝噎無語,然後面面相覷,知道這位有時候很任性,但是這要求也太不靠譜了,沒法答應吶。
那哪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地方,關鍵也進不去,壓根不是某個門派能做主的,就算我們答應了也沒用,你司徒長老面子再大,其他門派也不會同意。
洛演問:“為何?”
司徒孤神色平靜,簡單直接道:“我進去後能找到師春。”
這是他給出的解釋,話也不是假話,他估摸著師春正躲在禁地內的某個地方,既然師春沒說明在哪碰面,那就是他和真兒都知道的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