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港的雨停了,綿延了三個月的雨水居然停了,看來今年的雨季就要過去了。
現在的溫港城裡,所有人都變的異常的古怪,按說大勝之下,人人都應該歡欣鼓舞啊,怎麼所有人都有些愁眉不展呢?
玉家的血獅成員們已經向西北方向逃竄出去了,大公子鍾劍鼎親自帶著一千多體力充沛計程車兵在後面追趕,現在估計快追到城牆邊上了。
二皇子的城防軍已經鳥獸散了,土匪出身的都早早逃跑了,投降的已經早投降了,死忠們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全殺死了,現在的溫港城已經完全落入鍾離將軍的控制中了。
如此大勝為何將軍還是愁眉不展呢?難道是擔心剛才的那一陣古怪的嘯聲?
士兵們猜的沒錯,雖然現在那古怪的嘯聲已經停了,可是人們心中疑慮並沒有消失,尤其是鍾離這個百戰名將,更是對危險又一種天然的直覺。
“不對勁啊,太不對勁了…”
這時候左磐玉走了過來“要不要,我派幾名空行者去查探一下?”
見鍾離將軍沉默的點頭,左磐玉轉身就想招呼傳令兵。可是,就在他剛剛想張嘴的時候,突然從腳下傳來一陣異樣。
這是一股很輕微的震顫,這是隻有覺醒者才能感覺到的震顫。
覺醒者本來就對環境的變化異常敏感,哪怕是普通士兵走過大街帶來的震顫都逃不過覺醒者的神識。左磐玉也一樣,他們能感覺到常人最容易忽視的一些變化。
現在,他立刻從這股震顫中感到了古怪。這不是正常的震顫,這是從大地深處泛上來的震顫,根本就不是地表人為的震動。
“將軍,有古怪…難道是有覺醒者在施法?”
左磐玉說的一點錯也沒有,就是有人施法,而且施法的人就是剛剛衝上蟹爪山脈的強叔。
現在的強叔兩腳微分,站了一個標準的馬步,他全部的神識都集中在了山體中間,他正用自己的神識感悟著山脈運動的頻率。
有人說大山是靜止的,強叔對這種論點向來嗤之以鼻。在覺醒者的眼睛裡,世間萬物都是運動的,只不過你感覺不到罷了。
大山裡面難到沒有運動嗎?那麼多岩石堆積在那裡,那麼大的壓力在那裡,覺醒者們怎麼能感覺不到呢?
平衡,一切都是平衡。當你感覺事物是靜止之時,那只是因為事物中的力量正處在平衡之中。在覺醒者的眼裡,只要打破這個平衡,不需要用蠻力,事物的外表自然就會發生變化。
柳老可以用眼睛把一塊劈柴看成兩半,這就是典型的用元氣打破事物內部平衡的一個例子。
現在強叔走的是同樣的路,他要用自己的神識,去破壞山體裡的力量平衡,他要用億萬噸山石的壓力去改變大地的平衡。
他要製造一場覆蓋整個溫港的大地震,他要震塌蟹爪山脈。
強叔相信,地震加上山體崩塌,絕對能把溫港,這個中州大陸西北方最大的商業都市,給夷為平地。
現在他已經做到了,細微的震顫已經產生了,就連左磐玉都已經感覺到了。
不光是左磐玉,現在海船上那個發瘋了的太子也感覺到了。披頭散髮的太子林風,從床上跳下來,爬在舷窗那裡喃喃自語。
“鬼…有鬼…大地下面有惡鬼…惡鬼要鑽出來了….要出來了…”
發瘋的太子,躲避著衛兵保護他的雙手,他指著大海的盡頭,嘴裡還在說著胡話。
“那裡有船…遠處有大船啊…那裡真的有船啊….”
發瘋的太子,拼命的就想往海里跳,可是衛兵們那裡肯放啊,死死抓著太子就往船艙裡面拖。
太子瘋了嗎?其實有時候,瘋子的洞察力要遠遠的高於普通人。現在溫港南方的海面上,確實有一艘船正急速的駛來,由於所有水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城市裡,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這艘船。
也不能怪士兵們鬆懈,現在溫港裡已經開始混亂了。那股微弱的震顫,現在已經連普通士兵都能感覺到了,甚至連屋頂的積水,都被這股奇怪的力量給震了下來,嘩嘩的,就好像又開始下雨了一樣。
“不好…土系元氣異常波動,這是有人施法,所有人都離開建築物…”
左磐玉已經感悟到強叔的神識了,他已經鎖定那個人的位置了,他知道,這裡一切的古怪都是那個人乾的。
現在已經不能猶豫了,左磐玉雙臂上的抓索突然激射出去,抓索帶著他的身體在天空中飛行,向著蟹爪山脊直衝了過去,風中只殘留下他的聲音。
“鍾離將軍…帶著士兵們疏散啊,千萬遠離建築和山體…我去會一會這個高人…”
“我死以後,把我的骨灰帶回沛水啊….交給流火大人…”
鍾離萬萬沒有想到,左磐玉這個人人仰望的覺醒者將軍,居然在溫港留下了他的遺言。難道山上的那個人真的是不可戰勝的嗎?
左磐玉心裡非常清楚,能影響這麼大面積的土系元氣,能施展波及全溫港的土系法術。這樣的存在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戰勝的,可是自己怎能不衝上去。現在自己是全溫港境界最高的覺醒者,我不上誰來上。
左磐玉玩抓索玩的很嫻熟,他衝上山脊的速度甚至超過了強叔的速度,尖銳的索尖刺入山體,兩條抓索左右飛舞帶著左磐玉直衝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