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的薛延,心情極度不好。
凌聲跟在他後頭,覺得這天兒似乎更冷了,縮了縮脖子,特意落後了兩步。
薛延站在馬車前,久久不上馬車。
凌聲站在後頭,瞧著他,想著要不要上前提醒一聲,他思前想後,就在想上前的時候,薛延動了,上了馬車。
凌聲正準備坐上車轅邊駕車回府,薛延站在馬車邊上,居高臨下的睨著他,過了一會兒,說道:“先去一趟七月樓。”
凌聲怔了半刻,點頭。
薛延這才轉身進了馬車。
凌聲瞧了一眼車簾,心裡頭琢磨著,宮裡頭誰給主子氣受了?
可,這也不對呀!
依著主子的性子,他不給別人氣受就是好的了,誰還能給他氣受?
“還不走?”薛延不耐煩。
凌聲立馬回過神來,跳上馬車轅邊,架著馬車,往七月樓去了。
馬車裡,薛延想著太后說的那些話,他就一肚子的氣。
他放在心肝上疼的人兒,自己一句重話都不忍心說,到了別人嘴裡就變成了不是個好東西,變成了賤人。
若不是看在太后從小就十分疼愛的面子上,管他是太后還是皇上,誰說了他心尖上的人,他都不讓那人好過。
皇上與太后雖自幼對他好,可他心底清楚,他們都是覺得有愧於他。
從小他要什麼,只要這天下有,皇上與太后都往他面前送。
他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皇上和太后都由著他。
說的好聽是寵,是無盡的疼愛。
可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壓制呢!
他終歸不是皇上的兒子,皇上對他終歸還是多了幾分警惕。
這世上,唯一值得他全身心去付出的,只有燕南晚一人了。
他要護著她,疼著她,寵著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她說過以後要陪著他,他也一定不能讓她受了任何委屈,一點兒都不能。
到了七月樓,薛延下了馬車。
掌櫃的瞧見是薛延來了,從櫃檯後走過來,笑著問:“七皇子,今兒想吃點什麼?”
“送一桌招牌菜去七皇子府。”
“好嘞,草民這就讓廚房去準備。”
“快一些。”
掌櫃的不敢怠慢,急忙去了。
今日太后罵了她,他雖替她出了一口氣,但還是覺得對不起她,特地來七月樓給她弄些好吃的。
薛延轉身出了七月樓,瞧著候在馬車邊的凌聲,吩咐道:“你在這兒候著,一會兒將午膳帶回皇子府。”
“可是,主子,你怎麼回去?”
薛延沒答,又道:“路上快些,不然飯菜涼了。”
凌聲不問了,等著。
薛延瞧了一眼馬車,轉身直接走著回府了。
皇子府中,燕南晚在薛延走後,又睡著了。
到了晌午,全管家記著薛延的吩咐,找了一個丫鬟帶著來了風笙院,叫燕南晚起來用午膳。
燕南晚正好睡醒了,起身靠在床上捧著一本閒書看著,聽到外頭的腳步聲,她溫聲問了句:“七皇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