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鶴之從宋以珩的病房裡走出來時,看到了怔怔站在門外的蘇藝晴。臉色凝重了一下:“藝晴!你沒事吧!”
蘇藝晴微微地顫了一下,伸手抱了一下自己單薄的雙肩,扯出了一抹淒涼的笑問:“裡面情況怎麼樣了!”
閻鶴之挑了挑眉:“藍雨兮在各種懺悔,她在求宋以珩原諒。”
“我……我沒想到是她乾的。”蘇藝晴垂下了眼眸,情緒低落地說。
閻鶴之伸手欲放在蘇藝晴的頭上,就像三年前一樣,揉揉她柔軟的頭髮,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中僵了住,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了下來。
“哦!我開始也以為是姚沐嵐乾的,昨天晚上才知道真相。藍雨兮那樣的人,你別看她總是一副名門大家閨秀的樣子,其實心裡骯髒陰狠得很。”閻鶴之可是從小就看出了她的本質,在家長和宋以珩面前一套,面對那些軟弱可欺的人又是另外一套嘴角。
“宋以珩傷成這樣,會放過藍雨兮嗎?”蘇藝晴突然問。
“……”閻鶴之順著蘇藝晴的目光朝外面看去,看到了藍雨澤的廣告牌。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如果……以大局為重,這件事情大概會被不了了之。”
聽到“不了了之”幾個字,蘇藝晴的瞳孔緊縮了一下。
“我只是真像的揭發者,但我不是制裁人。你明白的……”說完無奈地聳了聳肩。
“不過,如果你想要追究到底,我還是會幫助你的。”
蘇藝晴這個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無助感。
“姚霸雄,你見嗎?”閻鶴之抿了抿唇問:“姚沐嵐,已經被狠狠地教訓過了,你也不用再怕她了。你要知道……要和權勢抗衡,起碼得擁有強大的後盾。姚氏雖然還不及宋氏強大,可是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
見蘇藝晴不語。閻鶴之又補充了一句:“你好好考慮下!姚霸雄很快就到s市,到時我安排他見你!”
“這事!以後再說吧!”蘇藝晴一點骨肉相認得喜悅都沒有。她心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如大山般偉岸的父親了,雖然沒有給自己安定的生活,起碼……他並沒有把自己教成像姚沐嵐那樣的敗家女人來。
“好!我等你的訊息!”
閻鶴之要走前,探了探頭看了病房裡面的蘇樂童一眼。眉頭不安地擰起下問:“這孩子……乖嗎?”
蘇藝晴抬起眸,目光瞬間清明地看著閻鶴之,彷彿要將閻鶴之看穿了般:“你不敢和樂童相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呵呵呵。”閻鶴之笑了笑:“哪裡!哪裡!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是我的孩子,難道我還認不出來?”說著毅然轉過身,留個蘇藝晴一個落寞的背影。
蘇藝晴看著閻鶴之的背影,心裡各種複雜。她總感覺,閻鶴之不想和蘇樂童相認,並沒有那麼簡單。
“蘇樂童的確是你和林菁嬈的孩子,如果你有什麼苦衷不能和孩子相認的話,我會先幫你照顧著孩子。孩子一直在這裡,你想看他隨時能來。”蘇藝晴捏了捏手指,心裡難過了一陣:“只是……這孩子生了病,他需要找到吻合的骨髓,如果……”話到了這裡,蘇藝晴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閻鶴之既然都不肯相認,怎麼會肯給蘇樂童獻骨髓。
看著閻鶴之越走越遠的背影,蘇藝晴無奈地吐了口氣,然後也轉身離開。
心裡五味陳雜,難過得胸口被堵塞了般。蘇樂童真可憐,媽媽死了,爸爸也不肯認他。看來,要勸說閻鶴之給蘇樂童賠骨髓,還……遙遙無期了。
蘇藝晴回頭深深地看了閻鶴之的背影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電梯旁邊的閻鶴之突然身體一個陣搖晃,他猛地地伸出了手扶住了電梯旁邊的牆。
蘇藝晴蹙眉,疑惑地看著。
這時,閻鶴之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蘇藝晴瞪大著眼睛看著……
她看到閻鶴之腳下的地板上,一點一點地出現了一些觸目驚心的紅色。
“閻鶴之……你怎麼了?”蘇藝晴驚叫了一聲,立即朝這閻鶴之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閻鶴之站在電梯旁邊,顫抖的手指按在了電梯按鈕上,留下了一個帶血的手印。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不被人看到他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