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除了呆若木雞的秦公外,滿殿眾臣中與這位老人相交甚好的許多人立刻離席來到介鴛旁,扶著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極力呼喚,還有呼喝著叫喚御醫的。
沒有離座的其餘臣子也都私下裡交頭接耳,對顧道遠所言紛紛議論了起來。
而秦公也從恍惚中反應過來後連忙蹲在介鴛身旁,對這位新任司馬後日夜操勞的老臣關切的呼喚起來。
不多時,在御醫的診治和眾人的呼喚聲中,介鴛睜開了眼睛,但他的眼神中充滿著蒼涼的悲切。在拒絕了秦公著其回府休息的建議後,介鴛被攙扶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上。
正在一片混亂快要止息的時候,往自己座上走去的秦公帶著滿臉怒意看了一眼鄧子汶,就見這位大庶長連忙起身,對著落座的秦公說道:
“秉君上,樗裡校尉被囚一事黑冰臺確實曾經得到了訊息,但鐵鷹劍士回報所稱只是說樗裡校尉當帳辱罵右更大人,致使右更大人勃然大怒,所以才關押了樗裡校尉。
微臣想右更大人可能只是一時被激怒,在此等國事堪憂之際定會放了樗裡校尉,所以此事就沒有及時稟告君上。
但至於宰冢大人所言樗裡校尉被施用私行,曲沃被叛軍重佔等事,黑冰臺並未接到相關訊息。
至於戎人東進之事,微臣也是昨夜才得聞此事的,而且方才介子大人也已經稟明瞭此事。
還望君上明鑑。”
鄧子汶說完後,看了面色忽白忽暗的秦公一眼,就打算重新坐下,但就在這時,顧道遠卻對著鄧子汶冷喝一聲說道:
“大庶長難道只這麼兩句話就想塞住滿殿眾臣悠悠之口,矇蔽君上的雙眼嗎?”
鄧子汶聞言一怔,心中疑惑這顧道遠今日為何會突然向自己發難。不過想了想他還是隱約間有了自己的判斷。
平日裡,滿殿文武大員都知道自己可是國君的左膀右臂,與鄧子汶為難就是與國君為難,而今日恰恰看到國君對自己生出不滿,這些緊盯雞蛋縫隙的蒼蠅又怎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想清楚後,鄧子汶冷笑一聲,對顧道遠說道:
“怎麼?
宰冢大人這是在質疑我鄧子汶辦事不利麼?
不過在這玄武殿上怕是還輪不到你來說吧。”
鄧子汶陰陽怪氣的說完後,偷眼又看了看面色雖然難看但又緊皺眉頭看著顧道遠的秦公,頓時底氣就更加的足了。
果然,秦公開口向顧道遠冷聲說道:
“宰冢大人,鄧卿家雖然沒有查到樗裡校尉被右更大人施以私行之事,但這也不能全怪大庶長。
那裡畢竟是右更大人的軍營,就是鐵鷹劍士也不能隨意探查的。
再者說,寡人對中更大人和諸位何嘗不是如此,怎麼會無緣無故猜忌大臣派出鐵鷹劍士去行監察之事。
顧宰冢質問大庶長之言卻是有些僭越了,不過宰冢大人心繫樗裡校尉安危也是為國擔憂,情有可原。
樗裡校尉為國奮戰,卻受了如此多的委屈,真是為難他了。
依寡人之見,不如這樣吧,怎麼說右更大人也是秦國公室,所以他犯了錯也有寡人之責。
寡人現在封樗裡校尉為裨將軍,加爵公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