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陳世詠睜開惺忪的睡眼,從嘴巴里說出的話還依然猶如囈語。
地底牢房的長廊上置放著一壺油火,房門對面的石牆上還掛有火把,像是有人先前來牢房時點著的,雖然仍有亮光,氛圍卻冷清得不能再冷了。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象過自己哪天會遭遇牢獄之災。
一想到這,他便伸舌舔了舔乾燥欲裂的雙唇,發覺滿嘴都是一股粘澀的味道,這樣的行為此前已經有過幾次了。
“嘁。”陳世詠一肚子的惡氣無處發洩,不由得小罵了一聲。
他知道,若不是那該死的禁術,自己早就已經奪得了試煉賽的桂冠,哪還用得著在監獄裡受苦受難。
噠噠。噠噠。
一陣慵懶無力的腳步聲從長廊盡頭的石階傳來,換作是曾經的陳世詠,完全不屑於正眼相待。
但至少現在不是。
他先是靜靜地嘆了一口氣,而後才從髒亂的草蓆上撐起身板,雙眼則是一直打探著牢門前的走道,宛如在期待著某件事情發生。
一名相貌平平,身格不壯的獄卒駐足在他的牢門面前,雙手端著一盤十分清淡的飯菜。
“小子,牢飯來了。”獄卒將盤中的兩隻瓷碗放到牢門底下的縫處,“趕緊趁熱吃了。”
陳世詠瞟了獄卒一眼,說道:“沒餓,不吃。”
話音剛落,他便開始佯裝睡覺,沒有一點兒想繼續搭理獄卒的意思。
“你這又是何必?”獄卒皺了皺濃密的黑眉。
這麼多天來,陳世詠可謂是很少進食,這自然逃不過獄卒的眼目。
即便是他好說歹說,也勸不動這名生性倔強的男子。
“動亂平息得差不多了。”獄卒提了一件陳世詠在意的事情。
“平息了?”陳世詠裝不下去了,便起身來到牢門前,“何時平息的?”
對於試煉賽第二輪所發生的動亂,陳世詠幾乎沒有任何瞭解,好在有獄卒閒聊時扯到了這點,不然他可能一直都是懵的。
“就在兩日前。”獄卒把裝有飯菜的瓷碗推到他手邊,“等你吃完,我再慢慢述說。”
陳世詠一把奪過飯碗,轉眼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只是飯菜的味道如同油蠟一般,實在是難以下嚥,好不容易吃進了肚子,結果又被他吐了出來。
“噦……”陳世詠望著嘔吐滿地的髒穢物,喘呼了幾回粗氣後,便猛然掃開那兩隻瓷碗,“什麼破食物!”
獄卒繼續話題,以支開他的注意:“據說是兩百多名新晉弟子出手,這才擊倒了那頭駭人的蜈蚣,否則當時那三千人難逃死劫……”
“居然有三千人都打不倒的怪物?你可拉倒吧。”陳世詠走回到草蓆上。
獄卒就地坐下,又說道:“此乃真事,你有所不知,那頭怪物的駐值高出所有人一大截,打不過實屬正常。”
“再然後呢?幕後黑手呢?”
“貌似被他們逃了。”
“呵,什麼鳥訊息。”陳世詠低下油光滿面的髒臉,又免不住頹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