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的捋了一遍思路,蘇寧兒很鄭重的與慶王說道:“其實奴家以前……”
“過去了的事情不必再提。”
慶王似乎並不願意去提及她與趙元白之事,但之前發生的一些誤會,他又覺得該給她一個交代。
左右思量了一遍,慶王那對清澈冰冷的漂亮眸子斜睨過來,有些憤懣的道:
“趙家人太過寡情薄義了些,本王聽說趙家三郎曾羞辱於你,要你去趙家做妾,可有此事?”
蘇寧兒木訥的僵在那裡,對於此種情節實在難以啟齒。
“追究起來也是本王的過錯”,慶王輕聲嘆了口氣:“是本王不該懷疑葉尚書,葉尚書行事向來都是穩妥的,不至於做出些荒唐事來。”
說著,他臉色微沉,忽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蘇一娘,本王有樁疑問埋藏在心裡許久,一直不得解,今日倒想向你求證一下。”
蘇寧兒見他氣勢這般咄咄逼人,嚇得心裡一凜,連忙道:“哦,殿下有何疑問,奴家定會知無不言的。”
“本王在衛國公府聽了些傳聞,說蘇一娘你能答應本王的親事,是受了蘇家二房的脅迫”,慶王狠狠的瞥了眼她,目光中開始透出一絲邪魅:“莫非嫁於本王讓你很為難?”
蘇寧兒一陣愕然。
結合著之前聽來的一些事情,她大致弄清楚了這樁親事的來龍去脈。
葉幽佟為了製造慶王無心朝局的這樣一種假象,在長安城中尋到了她蘇家與慶王府結親;而衛國公府那位衛十一娘,蘇寧兒是清楚她心思的,自然是不希望兩家結親。
這狗血的劇情,其間的是是非非,源頭只怕還得追溯到始作俑者上來。
她是見過葉幽佟的,這人行事縝密,又是堂堂的戶部尚書,替慶王府張羅親事,自然不會做出強搶民女這種敗壞綱常倫理的事情來。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受了矇蔽。
可陶芸淑在中間究竟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以她對這女子的瞭解,確實是個愛挑起是非的主。
難不成為了攪亂前身與趙元白,她竟將手都伸到了定安侯府去了?
這通天的本領,著實了得,都是女兒家,她該不至於有如此大的本領吧?
正思忖著,慶王忽然提高了聲調,在她耳畔大聲道:“蘇一娘。”
蘇寧兒連忙回過神來,怔怔的注視著他。
慶王有些生氣,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直接挽起了她的手臂。
蘇寧兒一驚,下意識的將手掙脫開來,顫顫巍巍的環顧著周圍。
好在四下裡人煙稀少,僅是慶王府的親兵與沁兒、霜兒跟在身後。
她有些羞澀,支支吾吾道:“殿、殿下。”
慶王面色更加難堪:“看來你果真是很為難。”
他自顧自的走到一邊去,小聲的喃喃念著:“莫問痴心歸何處,也無相思也無緣。”
如此反覆的唸叨了好幾遍,將蘇寧兒聽得雲裡霧裡的。
沁兒、霜兒呆愣著站在很遠的地方,也不敢上前來,心裡直犯嘀咕。
慶王獨自發了通牢騷,又氣匆匆地到她跟前,厲聲質問道:“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女子,那田舍郎要你與他做妾,你竟還這般惦記著他,難不成我慶王府堂堂親王妃的位置還抵不過一個妾室尊貴?”
雖說印象中,他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姿態,但蘇寧兒還從未見他發如此大的脾氣。
仔細的想了想,蘇寧兒立馬察覺出,這傢伙是因為自己先前做那首詩文還在耿耿於懷。
可當時寫下那幾闕詩並不是因為趙元白,只是她不能將實情坦白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