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十三瞧他今日領了不少軍士過來,嚇得渾身亂顫,支支吾吾道:“浪某今日不為尋歡而來,田虞侯莫要坑害我。”
“嘖嘖嘖,十三郎說的哪裡話,田某怎會坑害你”,田澄陰笑著:“十三郎銷聲匿跡月餘,你心尖上那位小娘子等得人都憔悴了不少,還是進去見見吧。”
浪十三摸了摸口袋裡的銀錢,這一貫錢對於這種地方根本算不得什麼,可也是尋常人家大半年的花銷,只怕進去了事未辦成,就要空著口袋出來。
推諉了幾次,田澄又是與他說著裡面近來的熱鬧,又是描述著胡肆中那位酒妓的相思之意,威逼利誘之下,浪十三早已心猿意馬,按耐不住內心的燥熱,終是跟著進了去。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浪十三口袋中的銀錢就已見了底,他又氣又惱,本想著趕緊離去,哪怕回到府中,在周氏面前痛徹心扉的懊悔一番,也比繼續在此膽戰心驚下去要強。
哪知田澄根本不放他走,叫來酒肆中的管事,又替他借來百貫銀錢,兩人繼續豪賭起來。
掌管酒肆的胡姬冷嬋眼見著勢頭不對,連忙到得波斯邸中去將此事告知邪月聖女。
邪月聖女立時陰下臉來。
若是尋常賭客,她倒是不介意,反正輸的也不是自己銀錢,可浪十三畢竟是蘇一孃的叔伯,哪能由著他這般放縱。
又聽冷禪說這傢伙是過來尋趙元白,硬生生被田澄給架入了酒肆中。
想著這個時辰,趙三郎定是還未回府的,便遣了人先去新市那邊尋人。
而對於酒肆那邊的事情,她也不便露面勸解,只得先由著浪十三與北司衙門那夥人繼續纏鬥下去。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冷嬋又匆匆跑了過來,說是那一百貫銀錢已被浪十三輸了個乾淨。
邪月聖女錯愕不已,思忖著今日這田澄是要將浪十三狠狠算計一回才肯罷休,輕咬了下薄唇,便對那冷嬋吩咐道:“且將銀錢交到他手上,不必勸解,一切等三郎過來再說。”
看著冷嬋離去,她的心裡也是砰砰不止,上次好不容易藉機將浪十三送入蘇府,他今日此舉定是要斷了自己的歸路。
躊躇不安的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見到趙元白風塵僕僕的趕過來。
趙元白瞧她那張白嫩的俏臉已緊成了一個苦瓜似的,頓覺不妙,抿著嘴無奈的笑道:“今日他又輸了多少銀錢?”
邪月聖女嘴角微彎著,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怕是四十萬銀錢了。”
趙元白默默的嘆息了聲:“都算我的,不要伸張。”
“也就半個時辰便丟掉了兩座官宅,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邪月聖女揉了揉鬢角,甚是苦惱。
“總歸是她親叔伯,哪能眼睜睜看著落難”,趙元白冷冷的眨了眨眼:“勞煩聖女在廂房中備桌酒菜,我去去便過來。”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邪月聖女眼見著他正要轉身,躊躇著又將他叫住:“還是拿十萬銀錢過去吧,田澄對蘇家向來不善,三郎這個時候也別去逞強,總歸是在生意場上。”
趙元白輕吁了口氣,同身旁的親侍阿瞳招了招手,拿了銀錢,冷靜的朝著旁邊的酒肆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