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懸在她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或早或晚,總會落下來。
沈霖推開包房的門,一屋子人齊刷刷看過來。
有幾個人甚至不住地往他身後張望,似乎是想看聞靜是否跟在他後面。
沈霖無視這些探究的視線,漠然踏入。
說到底,他在這個世界上在乎的人太少,這群人如何看待今晚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他取走他和聞靜的手機衣服,同傅弘打了聲招呼,“我們先走了。”
傅弘連連點頭,大約是為了大家面子上好看點,找補了一句,“聞靜喝醉了是吧?你趕緊早點回去吧。”
沈霖正待離開,不料幾步外,忽傳來一聲嗤笑。
“我第一次聽說有人喝牛奶能喝醉的。”
沈霖倏然抬眼,與喻真挑釁的目光正好對上。
喻真唇角勾起,“如果我沒有記錯,聞小姐的酒量並不是很差,現在不肯回來,或許稱之為落荒而逃更準確?”
沈霖垂下眼,一步跨過去,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攥住喻真衣領,揮起一拳直直砸在喻真臉上。
沈霖抬眼,冷冷看著他,“喻真,我已經警告過你不止一次了,把你那點齷齪的心思收收,別真的惹到我。”
周圍頓時抽氣聲此起彼伏,卻沒有人敢上來勸架,傅弘都不知道自己該勸哪一邊。
喻真被那一拳砸得不輕,“嘶”地倒吸一口涼氣,嘴角的笑意卻變得更明顯。
“沈霖,你才認識她多久啊,你知道我跟她認識了多少年嗎?”
“你有我瞭解她嗎?你知道她都跟我說過什麼嗎?你不好奇我們兩剛才出去都做了什麼嗎?”
隨著他的一句句挑釁,沈霖臉上的戾氣越來越濃重。
喻真也就笑得越開懷。
他怎麼能允許,沈霖安然享受聞靜的愛意、一無所知地獨自幸福、在這場傷害與被傷害的風波裡置身事外?
他非得要大家一起痛苦才行。
沈霖額角的青筋跳動,攥著他衣領的手越抓越緊。
喻真看到沈霖再次揮起他的拳頭,本能地閉上眼。
下一秒,那隻拳頭擦過他的耳廓,狠狠砸在了牆上。
沈霖垂眸,冷聲道:“喻真,既然你根本不在乎她,那就離她遠點。”
包房裡亂糟糟一片狼藉,傅弘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其他人,回身,整間房裡,只剩下他,和剛剛包紮處理過的喻真。
傅弘走過去,坐在喻真旁邊。
他打量喻真那一臉不忍直視的青紫,皺著眉嘖了一聲,“不是我說,喻真,你就非得在沈霖跟前犯這個賤?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人有多護短,這個黴頭你非觸不可嗎?”
喻真沒什麼形象地歪坐著,跟察覺不到疼似的,摸了摸臉上貼的紗布,還好笑地問:“什麼意思?難道我非得讓著沈霖不可嗎?”
“啊?”傅弘愣了一下,才有點遲疑地說:“也不是讓吧,但他真的挺喜歡聞靜的,跟你又不一樣,何必呢?”
喻真倏然挑眉,“什麼叫跟我不一樣,我不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