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宴會說是賞花宴,自然是相看各家女兒女婿的,這京城高門大戶,官員這麼多,多得是沒有成婚的女兒兒子,每年這各種宴會就是相親場所。
轉了一會兒,言蕪雙心情也好多了,這桃花林看的出來照顧的很是精心,若是做桃花酒,定是極好。
“這也是梁大人用心了,能夠說服主母將庶出的女兒帶出來相看人家,這種嫁到人家家裡,不是聯姻而是結仇。”
這話說的,劉簇嘴角的笑意都遮掩不住,說話之間,已經走到了中間的桃樹下,這是整個桃花林年代最為久遠的桃花樹。
粉白的桃花在枝丫間綻放,讓人看著都覺得是極致的享受。
“都說樹長的時間久了,就有了靈性,沈夫人府中的這棵樹倒是極好。”言蕪雙雖剛才不高興,但是犯不著為了一兩個人和沈家鬧了矛盾。
刑部尚書還是一個好人,稱職的官員。
沈夫人後面陪著的就是自家的長女,沈疏影,淺粉色襦裙,乖巧大方,優雅端方。
“多謝殿下誇獎,今日這麼多才子佳人都在這裡,不如比試一二,也好讓各位加深對於彼此的瞭解,殿下覺得呢?”
這裡身份最高的就是言蕪雙了,就算是主人家,也要顧及。
言蕪雙在圈椅上坐下,看著坐在桃花樹下的才子佳人,俊男靚女,覺得心情多好了下來,其中還有劉源和万俟塵。
撐著下巴看了好一會兒,剛才的不悅已經煙消雲散。
“這倒是有些為難,這樣吧,眾位都是博學多才之人,飽讀詩書,不如今天我們來個好玩的,飛花令各位是否聽說過?”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殿下說的可是這個?”
沈疏影笑意淺然的看著言蕪雙,聲音輕靈,帶著幾分靈動,讓聽者為之側目。
場上已經有好幾個公子對於沈疏影視線有些不一樣,好幾個婦人看著都覺得欣慰,今天算是沒有白來。
這首詩是前代詩人所做,流傳甚廣。
言蕪雙微笑著點頭:“沈姑娘聰慧,若是說起來,飛花令有嚴格的形式,不過今日只是為了盡興,就不必太過嚴苛,只要能夠對得上,不拘是什麼格式,都算。這樣如何?”
下面有人竊竊私語,眾人都是贊同。
“既然這樣,沈夫人,不如就以花為字眼,在座的公子小姐都有,未免酒後失禮,就以茶來代替,起身卻未接上的,自罰一杯,表現優異的,得賞。”
沈夫人略略思考,深表贊同,囑咐貼身侍女幾句,侍女隨後離開。
“既然殿下有如此雅興,那我就添上幾個彩頭,正好府裡庫房進了一些精緻的鎮紙,筆墨紙硯皆是拿上幾樣,女子的話,就以髮釵作為獎賞吧。”
沈夫人出身皇商之家,嫁妝豐厚,至於沈家,本就底蘊不俗,這些東西有的是。
既然沈夫人開口了,言蕪雙順手從左手腕間脫下兩個玉鐲:“今日未帶其他的,這個就當做彩頭吧。”
陸陸續續有夫人新增彩頭,最後竟是數目不小,言蕪雙的玉鐲雖是庫房裡隨手拿的,但是宮中的手藝,哪裡是能讓人低看的,很是有面子了。
這些男男女女,本就打算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番,這一看,更是不能落下成。
只不過,言蕪雙看了一眼劉源,嘴角噙著笑意:“阿簇,你看阿源是不是對沈家大小姐有意思?”
這眼睛是不是看的,言蕪雙都有些忽略不了,幸好足夠真誠,不會被人當做登徒子。
劉簇一直憂心劉源的婚事,雖然父親有些不靠譜,但是祖父是宰相,劉源自己又是在聖上面前行事,以後定然是錯不了的,娶妻就要慎重了,劉家也是有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親戚。
“我剛剛都有注意到了,這沈姑娘,我也是滿意的。”兩人說話聲很小,事情還沒有確定,若是大張旗鼓的,豈不是壞了女子的名聲,世道對於女子本就苛刻,自是要珍惜。
至於万俟塵,這位和寧家交情匪淺的万俟家族的繼承人,一身月白色錦衣,英俊瀟灑,翩翩公子又帶著江南特有的風韻。
已經有好幾個貴婦人盯著了,若是等會表現不差,估計很快就有上門說親的。
看準備的差不多了,言蕪雙看向這一眾人:“這樣吧,一次就來六個人,六六大順,接不下去的,自動退出,後一個人接上,沈家是主人家,沈姑娘也上吧。”
至於沈家的公子,那都已經成婚了,自然就不在這裡了。
毛遂自薦的也是有的,劉源拱手之後,落座了。
万俟塵悠悠然的過來,坐在了劉源的旁邊,兩人都是文官出身,但是卻是截然不同的風韻,這兩人自是認識,交談的場面,看著就賞心悅目。
又有一位公子,兩位少女入座。
不用言蕪雙提醒,劉簇就給言蕪雙介紹了:“國子監祭酒家的齊小姐,這位排行第五,左御史家的三小姐姓柳,嫡出的,這位公子,是博文書院院長家的公子,姓孔。”
言蕪雙點頭,表示已經記住了三男三女,男女之間有兩人寬的地方隔著,女子樣貌各有千秋,能夠到這兒來的,都差不了,就是梁家的那幾位,言蕪雙都看到了。
不說其他的,樣貌是過關的,這年頭,在大邑之中奉行的,乃是娶妻娶賢,納妾納顏。